嘉靖又望了一眼黄锦。</p>
黄锦：“知不知道，天知道，你也知道！”</p>
严嵩立刻从矮墩上跪了下去，徐阶看着这一幕，觉得屁股下的凳子彷佛长了针一般让他坐立不安。</p>
此时，风骤然间大了起来，挟着尖厉的呼啸声从远处，从四面八方刮进了殿门。</p>
精舍的两扇窗户忽地被吹得向外支起了，那纱幔便一下子从大殿方向飘飞向精舍，露出了跪在纱幔外的严世蕃。</p>
黄锦急忙跑到飘向嘉靖那一边的纱幔，一把抓住，拽在那里。</p>
这边的纱幔还在飘飞着，恰好拂过跪在地上的严嵩的头顶，猎猎地飘着。</p>
玉熙宫的殿门也被风刮得“哐当”乱响，两个当值太监立刻向内顶住了殿门。</p>
“关了！把殿门关了！”黄锦低声吩咐着。</p>
两个太监便顶着风从里向外费劲去关殿门。</p>
“不要关。”嘉靖眼睛盯着跪在地上，额头着地的严氏父子发话了。</p>
“主子……”黄锦紧拽着纱幔望向嘉靖。</p>
嘉靖不耐烦的重复道：“朕说了，不要关。”</p>
黄锦只得又嚷道：“甭关了，过来将纱幔扎紧了。”</p>
两个当值太监顶着门放不开手，只好迎着风声向殿门外喊道：“来两个人！”</p>
殿门外立刻趔趄进两个太监，被狂风吹着飞一般飘了进来。</p>
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拽住了纱幔跪在地上，黄锦腾出了手，跑到了嘉靖身前数尺开外，替他挡着风。</p>
嘉靖轻轻推开他的手道：“不要挡着朕。”</p>
黄锦只得慢慢移向嘉靖身边，紧张地关注着他。</p>
风太大，嘉靖闭上了眼：“当着天，严世蕃你要如实回话。”</p>
严世蕃跪在那里正好是背对着风，闻言便睁大了惊惶的眼，大声回道：“皇上就是天，臣没有说一句假话。”</p>
说来也怪，严世蕃说了这句话，那风渐渐小了，天却慢慢暗了下来，这是要下雨了。</p>
嘉靖的手微微挥了一下。</p>
黄锦立刻望向仍然跪拽着纱幔的两个太监：“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叫上门边的两个人，都出去。”</p>
“是。”两个太监扎好了纱幔，连忙爬起，退了出去。</p>
退到门边又招呼着那两个太监一起退出了殿门。</p>
就在这时，一连扯的闪电从天边划过，不久，从天际远处滚过来一阵闷雷。</p>
嘉靖缓缓把头挪向窗外，看着窗外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林木沉声问道：“严世蕃，这雷你听见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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