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低眉应道：“回主子，贺表都在这里了。”</p>
嘉靖的目光向洞开的殿门外上空射去，像是确有天人感应，刚才还在云层中的太阳这时脱云而出，一片光线恰从殿门正中也向嘉靖的脸上射来。</p>
太阳光照着嘉靖的两眼，反射出两点精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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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宫内举行罗天大醮，以庆贺真经回归时，裕王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p>
裕王是储君，徐阶、高拱、张居正见之必先行君臣跪拜大礼。</p>
可徐高张同时又是裕王的师傅，在他们行了君臣之礼后，裕王也向他们行了半礼。</p>
一行坐下，却并无节庆该有的喜兴，反倒个个都神情肃穆。</p>
徐阶、高拱、张居正互望了一眼，默契之下，让徐阶进言。</p>
徐阶直接开口道：“今日分宜父子还有在京一半的官员都没有给皇上进献贺表，裕王知道否？”</p>
“我也是刚从宫里听到的消息。”裕王说这话时显然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紧张，可这时依然显着紧张。</p>
徐阶继续道：“二十多年了，凡皇上敬天拜醮，严分宜和严世蕃他们没有一次不是争上贺表工撰青词。这一次他们是准备向皇上摊牌了。”</p>
高拱不解道：“摊牌？他们有什么可摊的？”</p>
张居正和徐阶对视一眼，由张居正解释道：“严世蕃贪腐八百两银子的奏疏进了宫，却杳无音讯，可想而知，事情必有变数，而且是向坏了变。”</p>
张居正继续道：“有消息，从知道皇上要开罗天大醮恭迎张真人的血经后，严党的人便在四处侦查张真人真经的来历。看样子他们手里有了牌才敢这样。”</p>
裕王紧张得站了起来：“他们知道了血经的来历！”</p>
徐阶缓缓摇头：“他们恐怕是知道了血经是由荆川先生带来的，但不知道做旧这回事。”</p>
“是。”徐阶接言了，“烟袋斜街荆川兄的宅邸外这几天就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好些人换了便服在轮班看守。”</p>
“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真经的来历，我就只好去请罪了。”裕王脸色灰败，说话时也显得气促了。</p>
“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经的来历！”张居正大声接言，“我已经设法告诉了荆川先生，死也不能露这个底。”</p>
“你是说让荆川兄送死？”裕王失神地望着张居正，接着摇了摇头，“不能够这样子做。有悖天理，也有悖人情，况且更有杀人灭口之嫌。”</p>
“臣等绝无让荆川先生赴死的意思。”张居正连忙解释，“只是说叫他有所防范，万一落入严党手中，先要扛住。”</p>
“这是下策。”高拱接言了，“荆川兄万万不能落到严世蕃他们手里。”</p>
“有什么法子？”裕王急忙问道。</p>
徐阶接口了：“他们派人，我们也派人。第一半个月内不能让他们把人暗地抓走。第二要抢在半个月后陛下出关后尽快做决定。”</p>
裕王继续问道：“什么理由？怎么办？”</p>
高拱和徐阶张居正又交换了一下眼神。</p>
高拱出面道：“只有让荆川兄委屈了。我们商议了一下，让御史上一道参荆川兄的奏疏，罪名是‘纳妓为妻，干犯《大明会典》条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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