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抬粥的太监跪在那里，各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浅口小碟，双手捧起，黄锦将那勺粥倒了一半在左边太监的小碟里，又倒了一半在右边太监的小碟里。</p>
两个太监捧着碟把粥送到嘴边喝了。</p>
黄锦又望了他们片刻：“出去吧。”</p>
两个太监躬身退了出去。</p>
黄锦接着走到宫女面前，从左首第一个托盘里拿起了一双筷子，在那个碟子里夹出一块酱菜放在托盘边，然后依次走去，从每个碟子里都夹出一块酱菜放在每个托盘边。</p>
八个宫女都低下了头，吃掉了各自托盘边上那块酱菜。</p>
黄锦这才将一碟碟酱菜端上小桌。</p>
黄锦挥了挥手：“都出去吧。”</p>
八个宫女：“是。”</p>
随后从地上爬起来全都躬身退了出去。</p>
黄锦先捧起了嘉靖面前那只碗，两勺粥盛进碗里，离碗边恰好留出两分，捧到嘉靖面前双手放在桌上，接着去拿严嵩那只碗。</p>
严嵩立刻站了起来：“不敢消受，让我自己来吧。”</p>
徐阶这时也站了起来：“严阁老的和我的都让我来盛吧。”</p>
“都坐下吧。”嘉靖开口了：“不要看外面那么多人叫他老祖宗，在这里他就是奴才。你们才是朕的大臣，让他盛，这是他该干的。”</p>
严嵩和徐阶这才又轻轻坐下了。</p>
黄锦笑了笑，给严嵩和徐阶都盛上了粥。</p>
嘉靖拿起了碗里的勺，舀了半勺送到嘴边。</p>
“烫，主子慢点喝。”黄锦站在一旁招呼着。</p>
嘉靖将半勺粥送进去，却含在嘴里，慢慢含了好一阵子才咽了下去。</p>
严嵩和徐阶这才拿起勺也舀了半勺粥送进嘴里。</p>
嘉靖望着他们：“养生无过津液。先在嘴里含含，把津液引出来，再咽下去，可以长生。”</p>
两个人这时的粥都在嘴里，又不得不回话，那句“是”字便答得含糊不清，便也模仿着嘉靖把那半勺粥在嘴里含了好一阵才咽了下去。</p>
嘉靖也不再说话，三个人默默地喝粥。</p>
一阵子，嘉靖严嵩徐阶面前的那大半碗粥都见了底了，八碟酱菜也都各吃了些，每个碟子里还剩有大半。</p>
黄锦给嘉靖那只碗又盛了半碗粥，接着拿起了严嵩那只碗。</p>
“谢过黄公公，老夫已经够了。”严嵩伸出手盖住了碗，转望向嘉靖道：“启奏圣上，罪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向圣上陈奏。”</p>
嘉靖望了他好一阵子，从他的眼里似乎望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转望向徐阶和黄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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