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裴凝莺，裴凝莺不识人心！只要裴凝莺愿意，我宁愿再花十年、百年，为她建军立队，带她离开卫国！” 他几乎要癡疯过去，没人听他讲话。</p>
方扬什麽也没说，将铁链的机关拉起，让他整个人都泡进水里。</p>
“不要上刑了，给他来个痛快。”仇凛英神色阴冷，半眯着眼看谢亶。</p>
谢亶一听，挣起了铁链，“是你！仇阉狗！是你迷了裴凝莺的心！”</p>
他笑起来，笑得疯疯癫癫，笑声传彻诏狱。</p>
方扬上前。</p>
刀剑入腹，穿透衣料。</p>
铁链一阵响，这间牢房再也没人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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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滴在身上刺骨寒凉，菱荇殿院里最后一株红月季谢了。</p>
浮桃坐在耳房里的通铺上，翘着小脚，专注看着沉叶写案册。</p>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儿，浮桃看过来看过去，只看出一句话：沉叶当大官咯！</p>
浮桃弯弯眼睛，甜着声儿夸她：“沉叶，我这麽早没看出来你这麽厉害？”</p>
沉叶压了压嘴角的笑，佯作严厉：“那是你的无知，我现在可是沉叶大姑姑了！”</p>
浮桃咧嘴笑着，脱了鞋坐在榻上，抱着膝盖，将脑袋搁在膝盖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告诉仇掌印。”</p>
沉叶一边写字一边说：“什麽事儿？神神秘秘的。”</p>
浮桃压低声音，“我感觉主子好像在收拾东西！怕不是準备回镇湖去。你说，仇掌印他能答应麽？”</p>
她可不是没见着，仇掌印成日跟狗皮膏药似的赖在菱荇殿。</p>
真是……被太后娘娘沖昏了头脑的傻瓜掌印！</p>
若主子要走，那浮桃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仇掌印会如何。</p>
沉叶手一顿，转头看向浮桃，“主子要回去？”</p>
浮桃点头，“估摸着是呢，要不然收东西做甚呀。沉叶，你若想留在宫，便留着，主子她不会说什麽的。”</p>
沉叶神情凝了下来，她放了笔，思索了很久，才慢慢道：“主子铁了心要走，仇掌印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倒是能适应宫中，活干着也顺手，若主子同意，我想留在宫中。”</p>
浮桃笑：“嗯，主子定然同意的。”</p>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耳房的窗牖。</p>
曾经，她们在这扇窗看见飞檐走壁的黑衣刺客，看见一身紫衣的高权手执牙牌，不允许她们发出任何声音。</p>
一切的忧愁、苦闷，竟都捱过去了，再回望时，竟生出许多释然的畅意。</p>
沉叶望向着燃着灯的寝殿。</p>
寝殿内。</p>
裴凝莺其实没收多少东西，衣裳什麽的都没装几件，凡事从简。</p>
床底抽屉里的画卷，她也没拿。</p>
仇凛英写下那句话，可嘴上并没有戳穿她，反而成了他俩心照不宣的秘密。</p>
裴凝莺自然是感念他的，但这也不代表她不会走。</p>
如今卫轼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创出独属于他的帝王传纪。</p>
而裴凝莺这个太后夹在中间，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再说，她再坐这麽高的位，限制了裴纵的仕途，又会让卫轼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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