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前转去车里取蛋糕。</p>
赵小光留在原地，小声嘀咕：“等下，老大，我记得……今天好像也是你生日吧，你和徐司前竟然是同一天生日？这未免也太巧了。”</p>
“我不喜欢过生日。”凌霜淡声道。</p>
“那就吃块我的生日蛋糕。”徐司前提着蛋糕回来，走近说。</p>
有蛋糕，有蜡烛，赵小光便提议唱生日歌，被凌霜冷淡拒绝。</p>
徐司前不勉强，自己也不唱生日歌。他握着塑料刀柄，切下第一块蛋糕放进凌霜手里——</p>
“生日快乐，小……”他顿觉语失，随即纠正道，“小警察。”</p>
徐司前之前这样叫过她。凌霜并未察觉不妥，低头吃了一口蛋糕。</p>
“好甜。”她愣了愣说。</p>
“蛋糕不是甜的，难道还是苦的么？”徐司前笑着，眼睛被光染得很亮，似倒映着月光的潭面，竟有些温柔。</p>
不是苦的，只是有点陌生，她有九年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她想，原来日子再苦，蛋糕还是甜的。</p>
吃完蛋糕，赵小光上旁边树丛里解手，留下凌霜和徐司前待在原地。</p>
“手臂上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凌霜用下巴指了指他胳膊，随口问。</p>
徐司前挑眉反问：“你会？”</p>
“会的不多，小时候给流浪狗治过伤。”这是实话，也是揶揄。</p>
徐司前丝毫没有因为“流浪狗”三个字不高兴。</p>
他把手臂伸过来，轻叹一声道：“那你处理吧。”</p>
“你相信我的水平？”凌霜问。</p>
“现在好像也没别的选择，给你当流浪狗治吧。”他语气轻松，带了几分戏谑。</p>
凌霜从口袋里翻出仅剩的纸巾，握住他的手腕，将伤口周围的泥土一点点清理干净。</p>
她低着头，挨得很近，微温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像是蝴蝶轻扇过翅膀。</p>
徐司前的目光落在她洁白的颈项上，他脑海里划过许多美好形容。</p>
“问一下，你那流浪狗后来怎么样了？”他移开视线问。</p>
“治好了，它后来成了我的狗。”凌霜手上动作没停，垂眉回答。</p>
徐司前单手插兜，懒洋洋打趣道：“那你把我治好，也打算养我吗？”</p>
凌霜心绪混乱，指尖一抖，碰到了他的伤口。</p>
“嘶——”</p>
“抱歉。”</p>
徐司前不无意外地看到女孩蹙起的眉头和泛红的耳尖。他不再逗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p>
“还有烟吗？”凌霜烟瘾也被他勾上来了。</p>
“最后一根。”他手指停下，没把烟往嘴里塞，淡笑一声道，“凌警官，许个愿吧。”</p>
“什么？”凌霜表情怪异地看着他。</p>
“许个愿望，烟归你，”他表情有几分玩世不恭，又有几分认真，“今天不是你生日么？”</p>
打火机“咔嚓”一声响起，蓝色火焰点亮黑夜，也燃亮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无波，引人深陷。</p>
凌霜心跟着漏跳一拍，当真合眼许了个愿。愿一切平安，愿所有人平安。</p>
“给你，小寿星。”他大方把烟递给她，顺手替她打着了火，“祝你心想事成。”</p>
凌霜缓缓吐了口烟，隔着烟雾看他——</p>
视线朦胧，画面不真切，他和周浔安长得不像，但身高接近，她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张脸……</p>
那天，周浔安也在天台上让她许了一个愿。他说，生日可以不快乐，但是愿望不能不许。</p>
她是许了愿，可是快十年了，那个愿望还没实现。</p>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p>
徐司前愣了一下，笑的有几分坏：“怎么？该不会是抽根烟把自己感动哭了，没有纸巾，袖子给你擦？”</p>
“脏。”凌霜别开脸道。</p>
“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他忽然问。</p>
凌霜没说话，垂下眼睫，指尖收紧，纤薄的背轻颤着，像一片被风吹过的树叶。</p>
徐司前想伸手将她扯进怀抱中哄，却没有。现在的他残缺不全，像个怪物，有什么资格再抱她……</p>
凌霜沉默许久，抬头道：“是因为一桩案子。”</p>
徐司前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p>
“他们不要我查，可我偏要查！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这帮该死的混蛋。”她说完，走近，倔强地用他的袖子擦掉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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