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你，你还想她？”徐司前语气轻佻道。</p>
“她没有抛弃我。”女孩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不喜欢别人说母亲坏话。</p>
“那她在哪里？”徐司前目光幽暗，有些吓人，清清有些怕他。</p>
“她……她不能来。”女孩低头揪着裙摆，隐隐欲泣。</p>
“为什么不能来？”凌霜问。</p>
“我现在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女孩低声说。</p>
原来，潘巧云同意沈玉清肾脏移植的条件是要认清清做女儿。</p>
当时姜潼觉得女儿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便应下这项要求。</p>
潘巧云工作忙，她给孤儿院出钱，让清清继续待在这里，她每周五过来这里看她，周一才回去。</p>
“我很想念我妈妈。”清清低着头说，“巧云妈妈也对我很好，她还要把自己的肾捐给我。”</p>
“你的病……不是治好了吗？”</p>
女孩摇头：“没有好透，前段时间我的双肾忽然开始严重排斥，医生说又要换肾，你们上次来的时候，我还没和阿姨说这些事……”</p>
“巧云妈妈的肾脏和你匹配？”凌霜尽量放缓语气。</p>
清清认真点头：“匹配度很高，巧云妈妈说她生病了，要把两个肾分批次移植给我……”</p>
两个肾？</p>
凌霜眼窝忽然发热，活人哪里有两个肾脏，潘巧云是做好了赴死打算，所谓的生病只是在骗女儿。</p>
时隔五年复仇黄小弛，应该只是她在安排后事。</p>
“但我妈妈坚决不同意巧云妈妈移植两个肾，人只有两个肾，怎么能移植两个肾呢……”</p>
“你最近见过她？”徐司前问。</p>
清清点头：“只见过一次，她说。”</p>
凌霜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就像徐司前无意中说的那句话：一命抵一命。</p>
一命抵一命，以死报生。</p>
“你妈妈以前会针灸吗？”凌霜又问。</p>
“不会。”</p>
“她在南城开了一家中医美容店。”</p>
“那肯定是巧云妈妈教她的，巧云妈妈常常会帮我针灸。”</p>
潘巧云教姜潼的是谋生技能，没想到她却……</p>
凌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妈妈见你是哪天？”</p>
女孩说完，凌霜对照过时间线，正是董城死的那一天。</p>
＊</p>
离开孤儿院时，天已经黑了。</p>
凌霜心情沮丧，她觉得两个母亲都各有无奈之处。</p>
“别难过了，潘巧云未必无辜。”</p>
“嗯？”</p>
徐司前将车窗降下，说：“如果她有意赴死，为什么要故意让姜潼知道？而且，黄小弛的案发现场，布置得那样完美，一个甘心赴死的人又怎么会怕被抓？”</p>
凌霜侧眉惊愕地看向他。可怕到变态，似乎没人能在他面前撒谎……</p>
“怎么了？”他对上她的眼睛。</p>
“你平常也会这样分析身边所有人吗？”</p>
“不会。”徐司前说。</p>
“哦。”她撇了下嘴，没有拆穿。</p>
“你刚刚在心里骂我了。”他笑。</p>
“……”这人会读心术吗？</p>
“凌霜。”徐司前忽然叫住她。</p>
“嗯？”</p>
“我从没揣测过你。”他声音不大，语气很软，几乎像是在哄小朋友。</p>
“骗子，你刚刚就有……”凌霜扭头不想搭理他。</p>
“我那是开玩笑的，你别觉得我吓人。”依旧是低沉的声音，哄人的语调。</p>
凌霜没应这句，将车缓缓开上大路。</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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