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皱眉道：“这家人像是突然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再回家。”</p>
“难道都死了？那这不就是鬼屋？”徐司前说。</p>
凌霜不寒而栗，她的猜测和徐司前几乎一模一样。是有多恐怖才会灭门？</p>
凌霜走进卧室，看见木床上铺着被褥，被套破破烂烂，房间玻璃破了个大洞，院内疯长的野草探进窗户，飘窗上长着一层绿霉，地上散落着一团团棉絮，肃杀、破败、萧条。</p>
大门被风吹过，“砰”地一声合上，凌霜下意识摸向腰间警棍。</p>
突然，被窝里滚下来两只圆滚滚的老鼠，它们穿脚而过，叽叽喳喳往外跑。</p>
徐司前下意识将凌霜护进怀里。</p>
事出突然，凌霜被他面朝下死死摁在胸口。他衣领没扣好，凌霜嘴唇贴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鼻尖则怼上他的锁骨。</p>
艾草混合薄荷的味道骤然侵袭进鼻腔，她猛地怔在原地。好奇怪，那种类似于周浔安的感觉又来了。</p>
明明不是一个人，他们身上为什么总有相似味道。</p>
她连忙推了他一下，说：“喂，只是老鼠。”</p>
“哦。”徐司前松开她。</p>
“你刚刚害怕啦？”凌霜垫着脚打趣起他，并借此来缓解自己心慌。</p>
徐司前撇嘴道：“我怎么可能会怕老鼠？”</p>
凌霜撞过他的肩膀，语气轻松道：“怕又没事啦，反正我可以保护你，徐、小、狗。”</p>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两人四目相对，他眼中温柔流淌。</p>
“凌霜，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p>
“我可以保护你。”凌霜笑着复述。</p>
“不对，不是这句。”他纠正。</p>
“哪句啊？”凌霜愣了一下，试探道，“徐小狗？”</p>
徐司前听到这句，表情有些不自然，接着又有点高兴。</p>
凌霜笑到岔气：“原来，你喜欢我叫你徐小狗啊？”</p>
“嗯。”他没看她，有点不好意思。</p>
“为什么啊？”凌霜问。</p>
“不为什么。”她这样喊他，就好像和那个人做出明显区分，每个人都有名字，徐司前不是他的名字。</p>
凌霜喊他小狗时，有种甜丝丝的亲昵感，他很喜欢。</p>
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意味着，我是你独一无二的小狗。</p>
从101出去，外面忽然下起大雨，两人站在门廊下躲雨。</p>
凌霜神情凝重，时间久远，这案子恐怕没那么容易调查。</p>
消失的陈家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也没人报过失踪，陈家总该有点朋友吧，好奇怪……</p>
如果陈家人被人杀害，尸体又会藏在哪里呢？</p>
凌霜专心想问题。</p>
徐司前则一直在偷偷看她——</p>
阴天光线不亮，女孩脸颊呈现一种柔软晶莹的白色，瞳仁水波粼粼。</p>
他不太会用比喻，只觉得心里很愉悦，好像记忆深处，他也和她这样等过雨停，背景好像是某个学校。再细想，脑袋开始发痛。</p>
凌霜看过时间，忽然抬头说：“不在这里等了，走吧。”</p>
“喂！”徐司前脱掉外套，快步跟上去，掀开衣服替她遮挡暴雨，“你干嘛这么急？”</p>
凌霜严肃道：“因为他们每次都比我快。”每次一消息，那些人就能察觉，这些年她一直在找证据的路上，接着又看那些线索一条条崩裂。一双隐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p>
“谁比你快？”徐司前问。</p>
“凶手，”凌霜语气急切道，“徐司前，到底是谁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p>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他茫然回答。</p>
“你仔细想想呢？”凌霜温和引导，她觉得，那很可能就是有用的线索。</p>
徐司前努力回忆，脑子又开始犯疼，他捂住一只眼睛，任由脸颊和头发被雨水打湿。</p>
“小警察，我头好痛……”他在崩溃边缘撕扯，他能想到的只有血和黑暗，连个具体的地址都没有。</p>
他从混乱中来，也将隐匿于黑暗。</p>
凌霜忽然有点心疼，她叹气，伸手覆盖住他潮湿的手背，轻声哄：“算了，别想了，我们慢慢查。”</p>
“对不起，我好想帮你，但是我不记得，要不你换老古板出来吧。”他把脑袋架在她肩膀上，像只困顿的巨兽。</p>
“怎么换？”目前，她只知道打雷时另一个徐司前会变成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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