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玻璃大敞，秋风不断灌进来。</p>
痕检员正在拓印地上的脚印，秦萧一袭白衣站在窗边，风吹动着他的短发，背影清俊。</p>
“凌队……”有警员和凌霜打招呼。</p>
秦萧听到动静转身过来。</p>
“怎么不在医院待着？”秦萧俊眉蹙起，瞳仁里漫上来一丝不认同。</p>
凌霜忙晃了晃手臂，故作轻松道：“小伤，包扎过了，不影响工作……”</p>
秦萧摁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乱动。</p>
“伤口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嗓音干净好听。</p>
凌霜忙指给他看，说：“这儿呢。”</p>
秦萧低垂眼睫，指尖压上去，隔着外套和纱布动作轻柔触碰那处伤口。</p>
“这里距离心脏只有十几厘米，”他看着她，有些不辨喜怒，“凌霜，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报喜不报忧了？”</p>
凌霜被他戳中心思，别开眼睛说：“我是怕你担心。”</p>
“现在，我连担心你也不能了？”秦萧深看着她，长睫在眼睑出落下一片阴影，像是在生气。</p>
凌霜觉得秦萧今天有点奇怪，她主动转换话题：“小光说我手机在你身上。”</p>
秦萧没动，神色寡淡道：“明天修好再给你。”</p>
凌霜笑：“也行，那就劳烦师兄。”</p>
秦萧又问：“你受伤的时候，徐司前和你在一起？”</p>
凌霜敛起笑容，点头。</p>
“枪是朝你开的还是朝他开的？”</p>
“应该是朝我，”凌霜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房子，眸色深深，“今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才来这边家里，他是陪我一起过来的，师兄放心，他不是坏人。”</p>
秦萧目光晦涩，问：“今天的事是不是和凌霰案有关？”</p>
凌霜把手抄进口袋，抿唇不语。</p>
过了一会儿，她低叹一声：“师兄，你别管这个案子，我不想你们都牵扯进来。”</p>
秦萧在她手边的扶手上轻拍一记：“九年前我跟你过来，就是为了寻找答案。你现在让我置身度外，那你告诉我，这九年算什么？”</p>
“我不是那个意思……”凌霜不知怎么解释，“我不想你涉险。”</p>
“凌霜……”他看着她，眼睛有些悲伤，“难道只有你喜欢的人，才能和你一起查案吗？”</p>
凌霜猛地怔住。</p>
“我会尽快上交资料，要求重新成立专案组来查凌霰案。”秦萧绕开她下楼，白大褂的衣摆被风鼓起，轻轻砸在她的手背上。</p>
凌霜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挽留秦萧。</p>
九年来，他一直是她最稳靠的盾。她要怎么表达，前方危险，我不要你来呢？</p>
再抬眼，她望见徐司前站在底下——</p>
半明半昧的光落在他眉眼间，他没说旁的话，只说了一句：“走吧，回家。”</p>
“线索还没找到……”凌霜说。</p>
“技术部在你家找到了指纹，明天等化验结果出来再查，你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p>
凌霜缓缓走下来，被他握住指尖。</p>
回到车里，凌霜忽然说：“我不能再住你家，我怕……”</p>
徐司前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打断道：“你到哪儿住，我就到哪住，要死一起死，凌霜，你可别想抛下我。”</p>
“你在说什么傻话……”</p>
徐司前转动方向盘，平静道：“我打算换老古板回来待几天，让他帮忙查案。”</p>
“其实也不一定……”</p>
“你今晚吻我的时候，很想他回来。凌霜，你最好知道，和你舌吻人的是我。”</p>
“我本来就知道……”凌霜小声说。</p>
他在黑暗里笑了一声。</p>
*</p>
徐司前回家后，电话询问宋渠治疗方案。</p>
宋渠告诉他，只要连续三天用药，不受刺激就可以换另一个徐司前回来。</p>
宋渠继续说：“你上次的体检结果比预想好，他和我说过，愿意把身体留给你，现在你只要不吃药就会一直停留在这具身体里……”</p>
“那如果吃药呢？”徐司前问。</p>
“也许会永远消失。”</p>
宋渠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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