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找不到, 他还牵着我的手, 去碰他的脸颊。</p>
我捧着他的脸, 低下头, 很精准地亲了他一口：“真不用那么害怕。”</p>
“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看不见而已嘛。”我搂过他, 轻轻拍他的背, 只是身体还是很僵硬，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有种机器人的感觉。</p>
我在他耳边说话越说越流畅，满嘴跑火车的习惯重新冒了头：“没缺胳膊少腿，是不是已经很强了？”</p>
他的手被吓得冰冷，安抚性的信息素暂时没法放出来，只能通过拥抱的方式。</p>
抱着他抱了许久，他终于慢慢平静，身上恐慌的气息减淡不少。</p>
裴问青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说的对。”</p>
他冷静后，才有力气开车，我坐在副驾上，安全带扣得格外紧。</p>
饶是我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车速有多缓慢，简直是乌龟爬。</p>
我走路可能都比裴问青开车快。</p>
就这么慢腾腾挪到医院，裴问青带着我去找医生复查。</p>
“术后后遗症，暂时性的失明，会慢慢恢复的，不用太紧张。”医生在一旁同裴问青说，我坐在轮椅上，试着往前往后滑动，被裴问青一脚踩住。</p>
医生还说了不少注意事项，我看不见都知道裴问青必定是一张认真脸。谈到后面，医生提到我的复健。</p>
身体机能的恢复需要很漫长的练习，我能想到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以及裴问青估计要在家里安一个康复活动室。</p>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眼睛上缠了纱布，腿上是一大袋药。</p>
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药，感觉根本没必要，然而我没有选择权。</p>
只能和裴问青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顾寒声知道我醒了吗？”</p>
轮椅前进的动作一顿，裴问青没和顾寒声讲。</p>
“我现在和他说？”他道。</p>
“不用，我要吓唬他。”我说，裴问青推着我往停车场走，我开口问道：“今天是几号？”</p>
裴问青没有秒回，沉默了几秒后，说：“十二月二十八号。”</p>
他在报出日期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他沉默的原因。</p>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方女士和老祝的忌日。</p>
“问青。”我喊他名字，“我们去买向日葵吧。”</p>
裴问青吸了吸鼻子，答应我：“好。”</p>
“一年没见，你变哭包了。”我对他说，“需要给你一个拥抱安慰一下吗？”</p>
他从后面搂住我，贴着我肩颈：“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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