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俭小声道：“我知道了，我带他回去?安置就是?了。”</p>
冯时道：“你回府上，让人把你旁边那间小屋子收拾出来，被褥铺好。”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你认字吗？”</p>
沈芳摇摇头。冯氏道：“给他放两?本千字文三字经，就是?你当?年念过的。”</p>
高俭点点头：“干爹，你只管放心?。”</p>
冯时盯着他：“你给我听着，弟弟少?了一根寒毛，我就不?认你了。”</p>
高俭心?里一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p>
他们坐着马车，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冯时的外宅。这是?个两?进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宇阔朗通透。高俭带他到了一间小屋，沈芳只觉得平生没见?过这样整洁精致的屋子，眼睛乌溜溜地转着看。</p>
屋里有股清香，是?茉莉花的香味。高俭道：“干爹喜欢茉莉花，做了许多香包香囊。”</p>
他用?鼻子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儿，都馊了，别?把房子熏臭了。”</p>
沈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两?只手?捏着衣服下摆。高俭上来解他的衣裳，两?只手?又去?扒裤子：“我知道了，肯定是?……”</p>
他窘迫极了，捏着裤带不?肯放。高俭着了急，一把拽住他的手?：“怕什么，都挨过一刀的人，我也一样。”</p>
他底下穿着一条皱巴巴的棉裤，脱下来之后无所遁形。高俭愣了一下：“你是?全白，怪不?得。你在这站着别?动。”</p>
高俭端了一脸盆热水过来，递了条帕子给他，“自己洗洗吧，不?洗干净，冬天得烂了，自己疼死。”</p>
他嗯了一声，自己缩在角落里擦洗。高俭将一套旧衣服摆在他眼前，语气比起在宫里，已经是?异样的温和了：“这是?我以前淘换下来的，将就穿吧。以后睡前都记得洗，万一破了，及时上点药。”</p>
沈芳老老实实地洗完了，高俭拿了油膏，给他擦手?上的冻疮。“那些老油子们最坏了，跟红顶白的厉害，就会欺负小孩。”</p>
他小声道：“也不?算欺负吧。这活不?算什么，我能吃苦，有饭吃就行。”</p>
高俭嗯了一声，看他换了衣裳，领着他出门：“这是?干爹的书房，他在这边读书写字。这是?他的卧房。这是?我的屋子。”</p>
他看见?一间带着锁的屋子，小心?地问道：“这是?……”</p>
高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厉声道：“不?该问的别?瞎问。”</p>
他茫然地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高俭才淡淡地说道：“这是?大哥的屋子。他……已经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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