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郑笛生怕聚少离多把万静纯闲出毛病似的，安排她去了场电影试镜，演一个会弹钢琴、有两句台词的优等生，路人丁都算不上的角色，导演看她弹了一段便定下了。 鲁本斯中国区赛委会也邀请她做了个采访，展望一下出征巴黎的愿景。</p>
此外便是练琴，和周煜聊天，从小猫小狗到贝多芬奏鸣曲的指法技巧，漫无目的和主题。</p>
终于捱到研讨会最后一天，万静纯从公司的表演老师那离开，正要慰问一下受尽折磨的某人，突然接到哥哥的电话，说妈妈要动腰椎间盘的手术。</p>
“本来是个小手术，不想打扰你。”因为辞职的事，万秀俊在那头扭扭捏捏的，“但是……妈妈虽然不说，其实很想你的，再加上病了，心情也不好，唉。”</p>
万静纯听了第一句就慌了，买票回兴源，一路上急忙跟郑笛告假，和许冉冉协调工作时间，进站坐下，才有空给周煜说一声。</p>
她本来想发个信息，转念一想不行，打了个电话过去：“周煜。”</p>
“嗯？”他这时语气还算轻快。</p>
“我……我妈妈要做手术，我要回兴源一趟。”万静纯有点慌，连连解释，“对不起啦，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霖安。我真的不是要跑，真的。这次真的不是。”</p>
周煜在那头似乎叹息着笑了一下。</p>
“嗯。你回去吧。”他顿了顿，才斟酌好了般，“我陪你一起回去？我这边……”</p>
“不用啦，没什么事的。”万静纯轻声道，“你的毕业演奏会快到了吧，好好排练。有空的话，帮我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好不好？”</p>
周煜：“……好。”</p>
“我回来会检查的，死一盆赔我二十块。”万静纯又笑着威胁。</p>
“好。”周煜像是怕她要挂断， “万静纯。”</p>
“嗯？”</p>
周煜这种无奈又温柔的语调着实少见，很快万静纯就知道了为什么。</p>
“我刚才心脏骤停了一下。”他自嘲地笑了起来，“真的。”</p>
万静纯突然恨自己不在他面前，此时说什么好？说什么都苍白徒劳。她无话可说。只是握紧了手机，呼吸急促，浑身像被什么捆住。</p>
“没关系。我在家等你。”</p>
周煜说完，干脆利落挂了电话，留她一个人在庞大的候车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飘飘忽忽——他好像说了一个，某一个字？他挂得好快，她不确定。</p>
这顿饭</p>
万静纯到兴源时已经很晚。眼下妈妈手术在即，没人有心情计较她任性辞职的事，暂时躲过一劫。</p>
万秀俊仍是惯例矫情，要把房间让给她。她早有预料，先他一步用被褥把沙发牢牢占了。打打闹闹着，总算没了之前的生分客套。</p>
爸爸进了房间安顿，万静纯才问：“妈妈手术的钱够吗？”</p>
“够的，你担心什么。”万秀俊扯了张小凳子坐下，“幸好是个小手术，出院也快，虽然妈没医保，样样安排，也就两万多。我搞直播赚了点钱，爸爸那边也有点积蓄，没事儿。”</p>
他还颇有点豪迈幽默：“都经过大风大浪的了，这点小事不在话下。”</p>
“你少来了。”万静纯嫌弃瞥他一眼，“我手上也有点钱，家里有事你要跟我说，别不声不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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