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一路，在此刻，终于能没有负担地哭出来。</p>
可是克制太久，连哭声都是压抑的。身体太久没有过放声大哭的动作，已经不会执行这个命令了。</p>
泪水一滴滴砸落在护身符上，她小声问着：“爷爷，你会觉得，我有罪吗？”</p>
“你肯定不会怪我对不对？”</p>
“可是……”程瑜将身子缩在一起，头埋在膝弯里，“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p>
身体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撕扯着，整个人都快要裂开。程瑜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只能挤出低低的泣声。</p>
哭着哭着，脑袋就开始发沉，程瑜抱紧了自己，倒在后座椅上。</p>
虽然知道裴铮还在家里的等自己，但还是不想自己这个状态上去见他。</p>
会让他担心的。</p>
这些事，她只想自己消化，和周靳之间的恩怨，也只想自己处理。</p>
不能连累他太多。</p>
程瑜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p>
……</p>
再次醒来时，四周昏暗依旧，程瑜发觉自己还在停车场里，就准备起身。</p>
手忽然摸到一件绵软的毯子，脑后也有什么热烘烘的东西在垫着。</p>
程瑜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被人捞到了怀里。</p>
裴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怎么在这儿睡上了？”</p>
程瑜后知后觉刚才枕的是他的腿，就伸手帮他揉了揉。</p>
“不小心……睡着了。”</p>
“怎么哭了呢？”</p>
程瑜靠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香，反应了一会儿后，才问：“你听见了？”</p>
“嗯，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准备去找你，看见你的车进停车场了，就下来接你。”</p>
他明明早就听见了，却没有过来打扰她的发泄，而是等哭睡着了，才过来守着。</p>
程瑜心软地一塌糊涂，更紧地搂着他的腰，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坦白。</p>
但裴铮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低头看着她，语气是少见的不容拒绝。</p>
“我不喜欢这种被你排在心理防线之外的感觉，会让我觉得……你和我离得有些远。”</p>
“也不要总是想着会麻烦我，你不来麻烦我，还想麻烦谁？”</p>
没听到程瑜的回应，裴铮又问：“是不是还想说，你可以承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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