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一点手，看着他那张精致而冰冷的脸，忽然觉得，他的梦也该醒一醒了。</p>
“来看个东西。”她彻底松开手，拿出手机，滑出几张照片，放到了他脸前。</p>
周靳随意扫过去一眼，在看到画面上交缠的人影时，脸上血色瞬间褪尽。</p>
他仓促地别开了眼。</p>
几秒后，似是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林纾的手机，紧盯着这巴掌大的屏幕，仿佛要盯出个洞来。</p>
林纾注意到他微微发颤的嘴唇和眼里渐渐涌起的盛怒。</p>
真好，她想。</p>
都说人的遭遇不同，很难感同身受。但此刻她觉得，在这一瞬间，他一定体会到了她刚刚才经历过的心碎。</p>
互相伤害，才能互相取暖。</p>
既然不能顺遂着圆满，那就撕扯着一起下地狱好了。</p>
林纾靠近他，字字诛心：“看清楚了吗？她是谁的？”</p>
周靳额上青筋迭起，才刚包好的伤口因为用力握着手机而再次裂开，血迹在机身边缘晕染开，又滑进衣袖。</p>
做不到。</p>
根本做不到平静地看她幸福。</p>
林纾升起了挡板，声音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耳膜。</p>
“她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密过？”</p>
周靳头痛不已，一点也不想听，“你闭嘴！”</p>
林纾全然不顾，继续扎刀：“我猜……你没碰过她，因为你知道她厌恶极了你。”</p>
“你自负又自卑，不屑用手段逼她屈服，想等着她主动投诚，可内心又惶恐着她的离开，不得不将她紧紧锁在身边。”</p>
“想要就该不择手段，像你这样，好人做不到位，坏人又当不彻底……”</p>
林纾轻轻笑了声，“活该被辜负。”</p>
这句话让周靳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坍塌了，他迅速降下车窗，将手机狠狠砸了出去。</p>
手机四分五裂的声响很快远去。</p>
他的手转而扼上她的喉咙，嗓音断断续续，崩溃的情绪明显。</p>
“闭……闭嘴！我让你闭嘴！别说了！”</p>
两人的眼睛都红得可怕，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怒火烧的，另一个是因为妒火烧的。</p>
林纾仿佛一根离了弓的箭，瞄准了方向，便带着一身的尖锐不管不顾地，直直插入自己标记的领地。</p>
她不但没有挣扎，甚至还拉起他空余的那只手，一起放到自己的脖子上。</p>
“有胆子，就杀了我。”她呼吸受阻，说不出话，可眼神分明是这个意思。</p>
像是笃定他所有的暴戾都是花架子，空有唬人就范的壳，却没有置人于死地的狠心。</p>
但今晚，她就是要逼他做个了断，要他别无选择地走向她。</p>
周靳手更加用力，眼看着林纾眼皮一点点垂下，终于在窒息的边缘，松开了对她的钳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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