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了万川，周靳就没有任何威胁了，那无论是程瑜还是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p>
充满安全感的环境，该由他提供给她。</p>
裴铮长久的沉默，让程瑜心里更加忐忑。</p>
“你怎么了？”</p>
“如果是裴昭的事，不用道歉。”裴铮的声音很淡，“不要总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p>
他的语气听起来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程瑜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p>
“你需要道歉的……”裴铮把手从程瑜肩上移开，脸上的柔和一点点褪去，“是另外一件事。”</p>
心里跳动的不安被放大，程瑜立刻就猜到了他说的是哪件事，但仍旧犹疑着，没有说话。</p>
裴铮说：“上次周靳把你从山庄带走后，我就在你身边安插了些人，暗中保护你。”</p>
剩下的不需要挑明，程瑜已经觉得有冷汗从后背渗了出来。</p>
原来那些不经意间瞥见的黑影，是他的人。</p>
所以，他知道了她在周靳面前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p>
程瑜觉得此时自己该说点什么，可又茫然着、混乱着，往日里的伶牙俐齿在他这里都失了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p>
裴铮绕过她，上了一个台阶，衣服的一角忽然被拉住了。</p>
程瑜抬脸望向他的背影，“你信吗？”</p>
裴铮没有回头，反问：“你觉得呢？”</p>
他把问题扔了回来，就是深信以她的骄傲，不会把那些让她难堪的话挑明。</p>
而程瑜也确实如他所想，在犹豫片刻后，松开了手。</p>
这一晚，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一镜到底，让人把悲与离都快要尝尽。</p>
裴铮又上了一个台阶，说：“早点回去休息。”</p>
程瑜克制着，又觉得这件事必须得说清楚，“你还回去吗？”</p>
“今晚，不回了。”台阶走完，裴铮进了大厅。</p>
那句“以后还回吗”终究是没能问出口，程瑜看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缓慢地向前走着。</p>
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身体的反应十分迟缓。</p>
程瑜将这种发懵的状态带回了家，连澡都没有洗，躺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顶灯。</p>
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p>
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决定要分手？</p>
“分手”这两个字跳出的时候，程瑜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坐起，拿过手机就要给裴铮打电话，即将拨出的时候，手指却没能按下去。</p>
接通了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p>
如果她真的问心无愧，一定会揪着他的耳朵，把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可现在问题是，她问心有愧，这就决定了她所有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听起来像是狡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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