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程瑜到的时候，周靳已经清完场了，偌大的四方斋，静得都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p>
周靳站在包间门口，看着程瑜从回廊的那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p>
檐下的灯光不算亮，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就是觉得，在颁奖台上初次碰见的她，好像回来了。</p>
周靳等着她走近，发现她只穿了件衬衫，已经是深秋了，那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着更加单薄了。</p>
人到了眼前，他忍不住勾起她的手。</p>
“冷不冷？”</p>
程瑜挣开，目光越过周靳跟他身后坐在桌旁的林纾对上。她整个人平静异常，可紧握着茶杯的手，却绷紧了。</p>
装不下去了吧？程瑜在心里冷笑，你能利用我重要的人完成你的目的，那我也可以。</p>
既然都是手段，就谁也别嫌谁脏。</p>
程瑜靠近周靳，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低头。</p>
周靳一反常态，乖顺地低下了头。</p>
这个反应也是程瑜没想到的，她不禁皱眉，想着他今晚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怪让人不适应的。</p>
难道打了他一顿，把他什么经脉打通了？</p>
程瑜不再多想，直奔主题，“你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你欠我的。”</p>
周靳握紧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p>
程瑜贴近他的耳畔，眼睛看着林纾，“我说，让开。”</p>
周靳手慢慢松开了，身子往旁边移了点。程瑜一下子进了门，“哐”的一声甩上，反锁。</p>
她快速朝林纾走去，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紫砂壶，直接砸下。</p>
林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一上来就给人开瓢的作派，反应不及，被砸了个正着。</p>
头上传来剧痛，血液顺着额角流下。她伸手摸了一把，一手心的血。</p>
程瑜犹觉得不够，拎着林纾的衣领把人甩到墙上。</p>
“裴昭断了八根肋骨，小腿粉碎性骨折，脑袋上有两道十厘米长的伤口……他差点就醒不过来了……”</p>
“你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p>
林纾靠着墙壁，仰着头，却是笑了，“你该谢谢我，没让他直接死了。”</p>
“谢你妈！”</p>
程瑜没想到林纾是真的动过杀心的，暴怒之下扯过腿边的椅子就要往她头上砸，但理智又将手拉了回去，只是砸在了肩膀上。</p>
林纾头上血和冷汗交织着落下，可脸色没有半分痛苦的样子，“你就这点本事吗？再来啊……”</p>
程瑜克制着自己，把散开的椅子扔到一旁，“别在这激我，咱俩不一样。”</p>
“你是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觊觎着不属于你的东西，盘算着怎么来恶心人。”</p>
“而我，就连打你，都不找什么打手，就是让你看清楚，给你好看的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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