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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0

“骗人是小狗。”</p>

“嗯,骗你爸爸是小狗......”</p>

陈东实抹了把脸,狂跳的心略有平复。</p>

“童童乖,让妈妈跟爸爸说几句好不好......”肖楠替女孩接过话筒:“陈东实,请你以后不要再拿李威龙的事来烦我们了,烦我就算了,不要牵扯进童童,她还只是个孩子。”</p>

陈东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忘了,肖楠是看不见的。</p>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p>

肖楠话锋一转,口吻中难掩关切。</p>

“今天是你的生日,往年都是咱们一起过的。”</p>

往年......陈东实惨淡一笑,他的往年,无一不充盈着某人的身影。</p>

“所以别难受了,回家好好洗个澡,给自己做顿饭,我上次临走前给你包了好几屉饺子,在速冻里,你要不想做饭,自个儿烧水下点饺子吧。”</p>

肖楠的话带着烟火的温度,将陈东实从冰冷的执拗里拉回到生活。这也是陈东实离不开她的一点,人生三十载,李威龙教会了他激.情与爱,而肖楠,教会了他如何生活。</p>

“你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肖楠闷闷一笑,“陈东实,生日快乐。”</p>

陈东实乖乖放下电话,心境彻底平定下来。会面室里的暴.乱与狂放,仿佛亘古之前的事,童童的一声“爸爸”和肖楠的关爱,是抚平陈东实心头伤痛的良药,比任何镇定剂都好使。</p>

陈东实一语不发地回到车上,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但这次有所不同。从前他从不敢直视太阳,本能的生理反应告诉他,会灼痛他的眼。</p>

可这一次,他毫不避让,就这么直直看着天边的耀阳。</p>

哪吒剔骨还父,自己献祭了自己,这一刻,陈东实觉得,自己也像是献祭了自己,那个软懦、卑怯,庸庸碌碌的自己。</p>

从今往后,他不再畏惧,不再畏惧失去,哪怕真的失去某人。</p>

“想通了?”</p>

回程路上,曹建德打来电话。</p>

“嗯......”</p>

陈东实将车停在门口,趁着前头人开门,健步踩上楼梯。</p>

短短一下午,还真有大梦万千的沧桑感,像历了一场劫。如今脱胎换骨,功成身退,一切都显得轻盈而梦幻。</p>

“想通了就好.....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残酷......但只有你自己亲身感受了,才知道什么是现实。”曹建德露出满意的语气,“——欢迎你,来到人间地狱。”</p>

陈东实垂首一笑,在挂断声中抬腿,踏上最后一级台阶。</p>

楼道里的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响,陈东实循声望去,再回头,目光落到门口的小蛋糕上。</p>

那是一个四寸的蓝莓小蛋糕,外面用蓝色包装盒裹着,边缘系着一圈蓝丝绒。陈东实本能地扫了眼四周,除了肖楠,没有人会记得自己的生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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