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谦眼眸微动，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种设定。</p>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自己手断没断，但如果能健全的话那是最好的，毕竟他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只有一只手的生活，做什么都不方便。</p>
【雅姐好暖哦，还在安慰队友】</p>
【你是没见她刚刚严厉起来的样子，我隔着屏幕都不敢吱声】</p>
【没人抱抱妹子吗？我感觉她要碎了……】</p>
【没人抱抱楚哥吗？他看起来也要碎了（物理层面的）】</p>
【心疼妹子，心疼霸总哥】</p>
【心疼+1】</p>
【现在氛围怪怪的，我感觉说什么话都不合适】</p>
【大概因为这个直播间大部分都是新人，还没能适应队友死亡，高级直播间的大佬都已经麻木了，谁死了都影响不了他们】</p>
【还是低级直播间的玩家有人情味一点，至少还会哭】</p>
【别说这些了，人家现在尸骨未寒的…】</p>
【这个游戏里每天都在死人，那么感性就别看了】</p>
【有些副本还经常团灭呢，这才死一个已经很好了，伤心个什么劲儿】</p>
……</p>
这些弹幕常常不分场合地冒出来，恐怕对那些观众来说，他们就是为他们提供娱乐的游戏主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关他们的事。</p>
所以看到有人死了，教养良好、共情强的人会感到惋惜，但大多数看这个游戏直播的观众什么样死亡没见过？</p>
对于为队友的死亡而感到悲伤的玩家，他们更多是觉得这些玩家心理脆弱，对这类玩家做得更多的是毫无同理心、高高在上的评价。</p>
</p>
他们没理会弹幕上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沉默地在这隔间内探索。</p>
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有没有死透，反正他们暂时是不想出去了。</p>
拐过一面隔板，他们发现有个人四肢被绑在实验台上，全身上下插满了管道，连接着几面全息屏。</p>
它的脸被一个巨大的呼吸罩盖着，看不清模样，但它的手臂已经腐烂、显出白骨，显然不是活人。</p>
众人不敢贸然靠近，也不敢动，生怕刚才的事情重演。</p>
不过它应该是早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了，这里只是被隔板简单隔开，并没有隔音的功能，他们刚才的动静可称不上安静。</p>
嗡——</p>
连接着那个不明人形大脑的显示屏闪了闪，在几人的戒备下开始运作。</p>
像是表演魔术一般，蓝白色的光线从屏幕穿出交织在一起，织出了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p>
“你们好，我叫乔安娜，是绝密?a01代号‘米修斯’的负责人，也是k956代号‘奇迹’的创造者，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抱歉。”</p>
眼前由光线织出的女人不仅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声音清雅随和没有丝毫ai的僵硬，看着完全就像是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个活人。</p>
她衣着得体干练，四十岁左右，身形高瘦，分明是张凌厉精干的脸，周身气质却很随和。</p>
乔安娜的名字一出，刚才还一脸戒备的队员们都很惊讶，希雅下意识脱口问出“你…您说您是乔安娜博士？”</p>
自称乔安娜的女人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到那个实验台边“切确的说我是通过全息模拟器提取脑电波投射出来的投影，躺在这里的才是我。”</p>
虽然已经能从那些管道猜出几分，但听见她那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本体是那个瘦得脱形、只剩一层薄薄的皮粘在骨架上，浑身插满管道并且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形。</p>
他们都感到不可置信，因为这两者差距太大了，世界背景里声誉极高的乔安娜博士怎么会被绑在实验台上，被当成实验体对待？！</p>
他们的震惊太过明显，乔安娜笑了笑，她垂眸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想理顺自己花白凌乱的头发，指尖从发丝穿过，她想起自己如今只是一段数据，收回了手。</p>
影像乔安娜的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无奈，像是怀念，生动得不像是数据组成的。</p>
“我知道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也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我会把事件的起因经过全部告诉你们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你们帮个小忙。”</p>
说着往最里边的冷冻舱走，示意小队队员跟上。</p>
陆案和林川跟了过去，其他人留下警戒，防止实验台上的人暴起。</p>
虽然这个人自称是乔安娜，但他们并未完全放下戒备。</p>
乔安娜并没有被他们的态度影响，已经温和地领着陆案和林川走到冷冻舱，将密码告诉他们，指导他们取出一个保险箱。</p>
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和几支试剂。</p>
“这是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和第三版疫苗，当初我带着它们撤离的时候不甚被感染病毒的人围堵，其他人拼死把我送到这里。”</p>
乔安娜谈起往事时语气是怀念的，他在众人查看文件袋时把当初的经历复现在电子屏上。</p>
“病毒爆发得很突然，我们完全不知道是从哪里泄露的，我当时正在观测接受a01号基因改造的第一千三百零三号实验体，我的同事带着武装人员找到了我……”</p>
电子屏上的画面随着她的讲述变化，那时场面很混乱，几个人匆匆回到乔安娜的办公室收拾重要资料，快要逃出去时出口却被丧尸围堵。</p>
等他们逃下负三楼，乔安娜周围的人都被感染了，她自己也被咬了一口，拼死逃进k956所在的高机密实验室。</p>
“当时我也被感染了，逃进这里之后，我注射了还没经过人体测试的疫苗，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丧失理智的迹象。”</p>
屏幕上乔安娜发现自己没有立即疯掉后，脸上带着欣喜若狂，但很快她就发现丧尸化并没有停止，她只是保持住了理智，手臂却长出了尸斑。</p>
她恐惧过，但并没有为此崩溃，她发现自己不需要进食和休息，便没日没夜得继续研究，把自己当成实验体。</p>
“我一开始就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但一直等到做出这版疫苗也没有等到救援，我不知道救援会不会来，我怕我会在无尽的等待里疯掉；</p>
也怕我会彻底变成丧尸，就把投影屏连接上自己的脑电波，把自己锁住，期待有人来找我。”</p>
故事讲述完，屏幕重新恢复成待机画面，几人无法体会她在那段漫长无望的时间里的绝望，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p>
“丧尸是之前就有了吗？在你们研发第一版疫苗前？丧尸的源头是什么？”</p>
受伤后就很少说话的楚云谦冷不防开口问。</p>
乔安娜看着这个年轻人，苦笑摇头“不是，第一版的不是疫苗，那是从a01基因里提取的一种有益因子，用途是重塑人或动物的基因，消除基因缺陷，使之进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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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基因重塑？这是不可能的吧？”大学专业正好是生物方向的林川忍不住大声反驳。</p>
“是的孩子，在看见a01前，我也认为这个课题太过疯狂了，但它确实能做到，k956就是证明。”</p>
说起这个，乔安娜脸上浮现出一丝狂热，不过她很快又恢复成文雅随和的样子“我当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理，也是误打误撞了。”</p>
“所以，丧尸是你们用那个什么好因子大肆实验弄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人类已经因为这个病毒濒临灭绝了。”</p>
希雅不理解也不尊重这些研究狂，对他们‘想通过研究拯救人类，却因为这个研究导致人类差点灭亡’这一系列连锁反应感到匪夷所思。</p>
乔安娜沉默了许久，这个一直微笑着的女人露出满脸苦涩“我想是的，孩子，但这是必须要做的。几十年前，有人预言未来人类会遭遇不可违抗的灾难，只有进化，人类才有活路。”</p>
“起初没人相信，但预言中好几个事件都应验了，科学院想用科学的角度分析原因，但无论怎样调查，那些应验的事件反生前都没有任何征兆，更不是人为能够操控的……</p>
又过去几年，预言中的救世神被发现——也就是米修斯，他们在它体内提取到类似癌细胞能无限增殖、分裂却又可控的因子。</p>
当时这个发现震惊了整个科学界……也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实验才越来越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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