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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待价而沽

她一惊,奋力挣脱了那男人的禁锢,房间内传出了一阵此起彼伏哄笑声。

倒退了两步,她看清了包房内的状况,影影幢幢十几个人,黑衣的季寒川坐在包间沙发的正中间,双臂展开一边搭着一个女人的肩膀,那两个女子邹韵认得,虞美人的当红模特儿碧琪和乐儿。

身边几个男人除了昨天调笑安妮的朱老板和方才上来抱住她的张总,其余都是生面孔,还有几个娉娉婷婷的女子,除却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中的平明面模特儿卡卡,剩下的邹韵还都未见过。

朱老板依旧在缠着安妮,姜瞳却坐在沙发的边侧,腿上坐着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孩子,梳着长长的高马尾,正揽着他的脖颈娇笑,媚眼如丝,小嘴叽叽咕咕不停在说些什么,姜瞳含笑听着她啰嗦,眼睛却在盯着她瞧。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虞美人的姑娘不是卖笑的姐儿,张总就是不听……”安妮好容易推开壮硕的朱老板,脱得身迎上来拉过邹韵,点了点秃头张总大腹便便的肥腻肚子“虞美人旗下的姑娘各个身价不菲,好好花点心思吧!”

“我张兆良还就是喜欢这一型,只要邹小姐开个价,无论什么代价,张某只求牡丹花下死!”张总嬉皮笑脸恬不知耻又往上凑了一步。

安妮偷眼扫了一下季寒川,他看都没看邹韵一眼,正偏着头浅啜了一口碧琪递到唇边的洋酒,盯着碧琪美丽的脸,唇角微微一挑,眼眸深处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安妮咬咬唇,自作主张拉着邹韵走向侧面的沙发,“张总先做到了再说吧,邹韵刚入行身家单薄,人家碧琪可是都开上了玛莎拉蒂了!”

张兆良呵呵一笑,“碧琪可是季总的心肝宝贝儿,大家都知道玛莎拉蒂是季总送给碧琪的生日礼物,我们这些人哪个敢与寒川比肩?”

他胖胖的双手一拍,脸上油光锃亮,“这样吧,与安妮同款的红色卡宴怎么样?邹小姐,张某不会让我的女人塌了面子,够诚意了吧!”

此言一出,房间中的几个男人轰然叫好,有人还拍了巴掌,“张总果然是风流人物,肯为美人一掷千金啊!”

安妮只有顿住了脚步望向她,“既然张总这样豪爽,我也不便为你做主,邹韵,你自己拿主意吧。”

张兆良哈哈笑着迎上来,向邹韵附庸风雅的一躬身,伸出了肥胖的手。

除却音乐的声响,房间内的人声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眼光都望向了她,包括姜瞳,包括一直没有正眼瞧过她的季寒川。

她的唇齿中有些腥咸,不知何时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她的人就僵直在那里,尖利的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

在这些豪富阶层的眼中,虞美人的模特儿不过是身份高级的小姐,每个人都待价而沽,张兆良已经当众开出了价码,而且在大家的眼中,对她这一个刚刚入行的菜鸟来说,已经是高得离谱。

红色保时捷卡宴。几个当红模特儿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她微微垂着眼帘,视线有些湿湿的模糊,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安妮为她选的白色短裙,包厢内的暗色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乌黑的长发垂在惨白的脸边,像一枝清姿疏落的莲,却散发着倾颓的气息。

“邹小姐?”张兆良的手伸到了近前,短而粗的手指,胖胖的手腕上是明晃晃的百达翡丽手表。

再抬起眼帘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隐去所有的泪意,黑白分明的水眸在灯光下黯淡无光,却是有着一分毋庸置疑的决绝。

“谢谢张总抬爱。”她浅浅笑笑,轻轻弯了唇角,长长的双眸便媚气横生,宛若瞬间花开,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笑容,那浅淡的笑靥竟让张兆良一时恍惚在那里。

她的冰冷的指尖搭上了他伸出的手。

姜瞳正喝了一口酒,却微微呛了一下,季寒川一动未动,神色自若,却无人听得碧琪在他的身边轻轻抱怨了句,“川哥手好重,掐得人家的肩膀好痛。”

获得美人首肯,张兆良喜动颜色,心花怒放,一把揽过邹韵纤细的腰肢,当众在她的面颊狠狠亲了一亲,“小手还是这么冷,今夜我一定让你在床上热起来!”

众人醒过腔来,掌声叫好声与口哨声响彻了包厢,季寒川却猛地一顿杯子,引得众人侧目回望,“恭喜张总抱得佳人归,大家喝一杯同贺!”

季寒川开腔,大伙儿巴不得凑趣儿,纷纷端了杯子饮了这杯,张兆良又倒了杯酒递向邹韵,“季总这么给你面子,快喝了它!”

眼前一黯,一个高挑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近前,姜瞳含笑压下了张兆良手中的杯子,“若是张总对今晚的节目还有期待,就别逼着她喝酒,邹韵对酒精严重过敏,一杯酒下去就是死人一个,否则昨夜也不会放了张总的鸽子。”

“好好好,只要季总不挑理,我就放过她,不然木头一般玩起来还有什么趣?”张兆良笑眯眯摩挲着她冰块一样的手指,眼底的淫/荡欲望毫无掩饰地流泻出来。

姜瞳虽依旧笑着,目光却是寒了一寒,脸上的线条有了些许的冷凝。

正在这个当口,季寒川身边的乐儿听了他的授意,起身点了一首歌,清幽的乐声流淌在包房中的时候,仿佛一下子涤荡了整个包间纸醉金迷的靡靡气息。

一首很老的歌,张学友的回头太难。

话筒传来传去,没人敢挑战天王的老歌。

乐儿笑嘻嘻将话筒塞到了姜瞳手中,“川哥钦点了,说瞳哥的歌唱得最好。”众人一并跟着起哄拍掌,灯光下姜瞳眸光炯炯,静静看着季寒川,脸上幻变千色。

过了这一夜

你的爱也不会多一些

你又何必流泪

管我明天心里又爱谁

我的爱情有个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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