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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光神水再现

飞池和翰墨入上书囊宣布这提前下学的好消息,并为夜昙的教习善后。夫妻二人则扯着鸱尾的领子往雷霆司那走。鸱尾才气走老夫子,好似大悦。又由浊花押解,竟是兴奋无比:“夜昙师父想问什么,我都告诉您!渚岐是我迷晕的。课上也是我故意行为不端,想把他学籍给销了。原因么也简单——他那破法术,凭什么啊?”

玄商君冷言:“你招供得倒坦诚。”

鸱尾拍胸脯,后背长剑也震天响:“这有何隐瞒。咱们做恶煞的不比天界伪善,自是要敢作敢当,大声说出来!”

夜昙替夫君打抱不平,轻在这浑小子肩头拍了掌:“各界皆有善有恶,你一语定神仙的伪善,和旁人一语定恶煞的罪不是一样?”

鸱尾即道:“师父说得对,我悟了!师父心胸开阔,果然是恶煞标杆。我以您为榜样没错!”

夜昙:…

掐指一算,水族寿命也不短,长成鸱尾这少年模样怕也需百年,分明比自己大上许多!师父师父喊得她后背直发冷。抬首再望夫君,夜昙终于切身体悟他心情。与其对视,心疼眨眼,明送秋波。

鸱尾悟后再老实走在前,嘴没停地聊起来:

“在我心里,继瘦蛟夜叉、干戚刑天之后,您就是最棒的恶煞!”

少典有琴没听鸱尾也不解娘子之意,但秋波总是沁人心脾的。趁四下无人注意,低头在夜昙额间亲吻。只恨不得立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下界把恩人鱼丢还给连襟,再和娘子双宿双飞过段无任务的二人世界。

鸱尾已经扯到了夫妻二人在界下的传说部分:浊花的名头在界下各族传得又神又邪,公认顽劣之外,其吸浊之力究竟有多恐怖,又是如何引得神君甘愿放弃神位追随而去,各有版本传说。有说,美人天姿国色,又擅勾引,神君被下咒蛊惑,不能自持;有说,花儿暴躁嗜杀,神君竟也打不过她,为了保命亦步亦趋;还有说,天妃纵然诸多不适,却有对神君的救命之恩,其以此拿捏,神君仁厚守礼,被迫以身相许。版本中还有个最没趣儿的,却也最合几年前浊花救世的前因:便是二人无关威胁色诱报恩,单是心意相通生死相许,浊花这才摒弃四界之嫌只为救他而死。

“…所以听说您和神君一齐上天,我太高兴了,一次能验证两处猜测。我猜得果然也都对!您和神君的确…”

大事不妙,玄商君的唇还在娘子眉尾摩挲温存,鸱尾忽地转头说话,把夫妻二人的小亲昵看了全乎。

鸱尾:“的确呃…”

温热的唇倏地逃开皮肤,夜昙只觉揽上的夫君劲腰都紧绷如石,并在升热。

少典有琴:“我看这样吧。你既已招供,也不必去雷霆司再审,五道天雷即刻就可下达。”

说罢天际果然轰隆隆几声。夜昙一抖,哭笑不得。这位星辰之灵可是连房中漏出铃铛声都会在百忙之中停下来盖结界的人,如此被人转头撞见亲昵,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雷兀自闪着,鸱尾也兀自抖着,停了步子和碎嘴一手撑在树干上脸色发白,很是惧怕的模样。三人一路走向雷霆司倒经过了瑶池,他支撑的树干乃是霄雨仙尊从东丘挪植的梧桐,兼有界下四时之景,如今正在落叶。金黄满地。

夜昙奇道:“怎么了?你别怕啊,这雷只是有琴吓唬你的。真打下来,你在树下更易遭劈。”

她上前一步,鸱尾后退一步躲到树干后面,嘴唇也开始发青:“我…我…”

少典有琴收了神通,同样上前严肃了面容。

“你很怕雷?既然如此,方才还大言不惭说去雷霆司受刑无碍?”

鸱尾咬牙克制,但手臂控制不住晃得树干乱颤。年纪尚轻的少年从神采奕奕竟转而如身上的黄叶,落而枯萎。

夜昙觉察出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树干之后,鸱尾软膝跪倒,虚汗下法术也维持不住,变幻作渚岐的面容在水光中逐渐褪去。露出一张本来面貌,不比渚岐不辨雌雄的精致,而是骨骼粗些的棱角分明。独独一头蓝发倒是无所变化。

若以这副面貌扮演吊儿郎当,的确会比渚岐的要更邪气、从而更气人些。但现下夜昙只注意到他眼角下的一颗痣,虚汗流过,好似泉眼落泪。

“请夜昙师父和神君离我远些,稍等片刻…”鸱尾知道二人盯着他瞧,低头掩面,“我有些老毛病,发作时很是难堪…”

说罢他已在树根处蜷缩抽搐,瘦长身躯背着的那柄剑也闪出一道无比诡异的紫光!紫光似长蛇蜿蜒,由剑柄缠下剑身,分出几股沿剑竟钻入鸱尾的皮肤,在其手背突显涌动,又至脖颈,似某种活物在血液里灼烧现形!

少典有琴观之大惊,总觉除颜色之外此物无比眼熟!抬手便是法诀要把其抽离出体。夜昙也来帮忙,可鸱尾体质诡异,似乎既非清气又非浊气,二者的术法皆无作用。那紫光横冲直撞,法术越要拽其出来其越在少年周身蔓延挣扎,所到之处反而吞下更多精气,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神君拉着娘子急忙收手!

没了两道法术,鸱尾即刻软倒翻身,一直不离身的长剑也显出全然真容。之前夜昙只是粗粗一观,见其不配剑鞘,只是斜着悬挂剑柄,剑锋藏在衣襟之内。现下细看,险些把夜昙吓得脚软。

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剑身玄铁而铸,剑刃锋利,刃如秋霜。这些尚算寻常,要命的是,随着紫光在寒光中充斥游离,藏锋的衣襟也被割开,露出的真正剑锋——竟是直插入少年的脊背!那斜着悬挂的细绳原是个伪装,这剑支撑不落之处便是鸱尾的肉身。而这肉身早已不堪,后背整整空了一半的血肉…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叶随神君风起,叶随浊花风坠,只只枯叶蝶舞蹈打旋儿,铺给鸱尾一层凉意的枯衣。

树干上,叶片落后,另有一绿一粉两点神识在树桠微微闪烁。

少年受痛一声不吭,不多时更是全然安静下来,紫光也从皮肤消退。睁眼发现自己被夜昙师父和神君一左一右架着,还在给他摘叶子。终于赧然:“夜昙师父?”

夜昙已经听惯他认师,假夫子假学生倒是匹配。不管年纪了,先用着称呼道,“你特别崇拜为师对吧?实话也愿意跟为师说对吧?”

鸱尾傻道:“是…吧?”

夜昙努嘴向夫君:“乖徒儿,我教你半堂课你便拜师,那这位也教过我几堂课,算你师祖。你也要同师祖坦诚,知道吗?”

鸱尾:“师父说得…有道理。神君,啊不,师祖,所以您要问什么?”

少典有琴沉声道:“你身上这万仞剑和星光神水,怎么来的?”

短短半日,天界已叫他们遇出两件大事。太州镖单中可吞灭念识的星光神水现世,法阵镖单中可毁天灭地的太极图也正被恶人搜寻。玄商君心中放下的石头一点点升了回去。在等鸱尾组织话语的时候默看同样专注的娘子。

他们平静的日子总也短暂,这便是又要奔波起来了吗?

……

浊花夫妻在天界遇事不断,清花夫妻则显得轻松许多。自小姨子和连襟走后,嘲风独占娘子偏爱,且独收镖单报酬,可谓无比快活。老七手下原香堂的兄弟如今也都服他功法,趁老七本人不在,见风使舵拜他作总镖头那叫一个诚心。不过半月来单子太多,他又养伤,故张罗再招纳几位镖师来。来应召者挤了满香堂都是,嘲风搬了把竹椅坐在堂口,要他们打架给自己看,从中选人。

最初诸位还保持人形拳头刀剑比试着,再到后来黑的绿的蓝的金的法术光线混乱一团,就逐渐走向飞禽走兽的原身撕扯来去。嘲风低头猛咳,眼睛倒毒,扫一眼就让一波人下去。没几个回合空地上还剩四位,由低到高排得齐整。

嘲风站起欲激昂些,随即又被隔壁木荷堂赶来的医家摁回椅子上:“你休想亲自动手比武。”

嘲风被轻易识破,不免讪笑:“葵儿,我没有。我就是想跟他们打招呼,口头论身法…”青葵怎会信他,看他看得眼珠子一般小心。四位新人只得继续互殴,直到决出胜负。

待新人开始走镖,嘲风眼巴巴地望着一波又一波客来客往,镖来镖往,只觉心痒难耐。不,是浑身都痒,特别是胸口被娘子纹上的花!勾起恶煞除打架活泛筋骨外的另一重心痒。

入夜这恶煞的手便不老实,从娘子纤腰向上环住,喉结也刮在娘子肩头,一串又一串忍不了的低哼。

“葵儿…”

嘴唇还没找到她高领下的皮肤,青葵朦胧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便清心寡欲道:“不可。”

恶煞崩溃:“这个也不行?”

医家月色下仍正色:“身子还没好全呢。再扯着伤口了。”

嘲风贼笑:“谁说一定会扯着伤口,为夫在下少动便是。”青葵被无耻淫贼气得满面羞红,当场下床穿鞋去和蔓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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