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因为是第一天来来摆摊，所以并没有准备太多的面团和馅料，统共加起来蒸制了四笼猪肉大葱馅，四笼青菜香菇馅、四笼豆沙蜜枣馅。 她本以为现在是夏日，天气炎热，大清早的人们肯定想吃些清淡的，清香爽口的青菜香菇馅肯定也受欢迎。 让她没想到的是，闻香而来的客人都奔着肉包和豆沙包而来，那青菜香菇馅都是捎带着买一个尝尝味道，就没有专买青菜香菇馅的。 眼看着另两种馅料的包子蒸出一笼卖光一笼，那青菜香菇馅却鲜少有人问津，透着绿意的几十个青菜香菇包有些落寞地堆在簸箩一角。 沈钰怕天气热卖不完会坏掉，索性吆喝起来：“买五送一啦，又香又清爽的青菜香菇包，买肉包送菜包啦！” 这白送的包子不要白不白，就这样卖了十几个青菜香菇包出去。 等到太阳开始升上来，还没到收摊的时辰，沈钰簸箩里的包子就已快要卖完了。 爆汁大肉包最先卖完，接着是豆沙蜜枣包，最后实在没得选的几个客人，抱怨排着队也没买到肉包，正要不高兴地散去。 沈钰笑着拦住这几位客人，夹起一个青菜包，用荷叶托着分成两半，让等着的客人尝尝这青菜包的味道。 排在最前面的两位客人，有些不情愿地接过这青菜包，吃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从不情不愿变成了惊喜，没想到这看着绿油油的青菜包吃起来也是油滑满口，清爽中透着鲜香，青菜脆爽，香菇滑嫩，还夹杂着油面筋的颗粒，又香又有嚼劲。 两个人嘴里还嚼着青菜包没有咽下去，就用手指着簸箩里还有十来个的青菜包，用手比划着，一个人要四个，一个人要五个。 这后边看着他们吃的客人一看这架势，原来这青菜包也好吃，立刻也跟着买，一人三四个，登时把簸箩里的包子瓜分了个精光。 沈钰还特意每人都少收了一个包子的银钱，把他们应投的银钱各数出六枚又放回客人手中。 几个买了青菜包的客人得了这意外的优惠，更是眉开眼笑，满脸喜滋滋地散去了。 有位身着长衫的清瘦老者腿脚似乎不便，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慢腾腾地拐了回来，提着荷叶包问沈钰：“姑娘，明天还来不来这里摆食摊，我今天没有买到肉包，明天能不能给我留几个，家中老妻想吃肉包又舍不得买那软羊馅的，明天来这里，买几个你家的包子给她尝尝。” 沈钰笑着问道：“老伯，我明日还来这里摆摊，您大约几时会过来，我先给您留出来，晚了，怕就没有了。” 老者往那已升起的太阳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我腿脚畏寒，早上天凉不能太早出门，明天就这个时辰来拿，可能行？” 此时太阳已升了上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时候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食摊们就都要收了。 沈钰看老者走路不便，便猜他家的应离此不远，就索性问道：“老伯，您看，这太阳都升上来了，再过一会儿集市那边的商队就要大批进出，这地方就要让出来了，我没办法一直在这儿等您。要不这样，您家住哪里，不远的话，我明日收摊了，给您送过去吧。 那老者初时听着沈钰要赶时间收摊，没办法等他过来，有些失望，没想到沈钰却道愿意收摊后给送过去，脸上又是意外又是感激。 他感激地自报家门道：“那可多谢姑娘了，我住集市前街的葫芦巷，巷口进去第三家杨宅便是了。” 沈钰又详细问了问怎么走，原来这葫芦葫芦巷离这里并不远，就在柳树巷前面隔一条巷子，那巷子像个大肚的歪嘴葫芦，巷口小，里面大，人们就管这巷子叫葫芦了。 沈钰记下了地址，杨老伯执意要先把包子钱给付了，他掏出钱袋，数了五个包子的银钱，就递了过来。 沈钰本想着明日包子送到再收银钱，旁边的李氏却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了过去，满口答应下来。 沈钰见了，也只得做罢，杨老伯见付了包子钱，这才放心地提着荷叶包，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 沈钰和李氏开始张罗着收摊，旁边粥摊上的老妇人羡慕地说：“姑娘，你这包子做得还真好，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全部卖光了，能赚不少银钱吧。” 沈钰谦虚地说：“大婶，我今日准备的不多，所以才很快就卖完啦，也赚不了几个银钱，不过是养家糊口赚点辛苦钱罢了。” 粥摊老汉却很高兴地说：“姑娘，你这包子卖得好，我家粥摊都跟着沾光，今日多卖完了十几碗粥出去呢。明日，你可还要来摆哟。” 沈钰边点头答应着，边和李氏拆了那面案和用空了的水桶等往车子搬。 老汉在旁看着，又好意指点道：“姑娘，这柴呀水呀都不用从家里推过来，又沉又不稳当。这边集市每日寅时就有人推板车过来卖水卖柴的，一大桶水不过费上几文银钱就能得，那柴有木柴也有石炭，木柴便宜些，石炭耐烧就是贵价些，都能买到，方便得很。” 沈钰听了，感激的朝老汉道：“多谢大叔指点，若不用从家里带水带些，那可轻省了不少。” 老汉又热心地道：“你明日要不要水，要的话，我给那卖水的张五说一声，他自会等你过来。” 沈钰想也没想就应下了，这时候摆摊的器具都收拾妥当了，一家人就推着车子往家里走去。 待到了柳树巷进了院子，李氏放下车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看身边的三个儿女，颇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总算到家了，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跟做梦似的，没想到咱家这包子能卖得这么好。” 沈钰从开始出摊一直紧绷着精神，一回到家，人松懈下来，顿时全身都觉得酸痛起来。 一家人关好院门，进屋后围坐在桌边的矮凳上，一动都不想动。 歇了半晌，这才觉出渴和饿来，沈钰站起身来拿过茶壶和碗，给每个人倒了一碗凉茶。 刚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李氏哎呀一声，放下碗就往屋子外面跑去。 姐弟三个一头雾水地看着李氏像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在板车上翻找一通，又风风火火抱着个木匣走了进来，一脸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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