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附近。 “大爷，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您认识王琦吗？” 孟启凑到保安大爷耳边，扯着嗓子喊。 “啊！你说什么？王什么？” 保安大爷看着孟启带着执法记录仪，手上摇着扑闪，裤腿挽到膝盖上，在藤椅上坐起来还往孟启嘴边凑了凑，嗓子扯出来的声音比孟启还大。 “王琦！就昨儿没了的那个！” 孟启下意识闭上眼睛，揉揉有些发疼的耳朵，堵着一边耳朵喊道。 “什么琦？我这只有麻将啊。没有棋。” 保安大爷指了指保安亭里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老实地说着。 孟启直起身子，双手扶在胯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喊得有点缺氧。 “孟副，这……找都半小时了，你说城门楼子，这大爷说胯骨肘子。咱要不找找别的人吧？” 卢米苦笑着递给孟启一瓶水说着，死者家属，一个晕倒在医院说不出话，一个压根摆出沉默是金的架势，就像死的不是自己儿子一样。 孟启看着卢米头上的细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队长的消息？ “我们去六楼租户家拜访一下。” 孟启看着队长发来的消息，看来队长他们去村子里真的有收获。 “那个报案人住的那里？” 卢米疑惑地看着孟启问。 孟启点头，眼神不自觉又看了两眼手机上的消息： 【六楼疑似有旧案，去观察留意一下，切勿打草惊蛇。】 【叮咚】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卢米温柔地声音询问着。 二人稍微等了一会，门被打开了。 陈江雪穿着睡衣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略显惊讶，屋内漆黑一片，似乎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里面似乎因为打开门的缘故，在墙上还映出了烛光闪烁的倒影。 孟启不自觉蹙眉看着站在眼前的陈江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一直不算太好。 “两位警官？那天楼下王哥的事情该交代的，我不是都说过了吗？” 陈江雪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整个人挡在门口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两个人进门。 “关于王琦先生的事情还有一些想问问您，您看方便进去说两句话吗？” 孟启环视了一下根本不拢音的楼道，此时对面邻居的门都拉开了一条缝，似乎就是想听清楚楼道里的人在说什么。 另一边，村子里。 萧城暮看着这对老夫妇战战兢兢站在门边，怕弄脏村长办公室的沙发迟迟不肯坐下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哎吖，老哥老嫂子赶紧坐下，我这办公室来的人少，没怎么收拾。 小领导您也赶紧坐下。” 村长搬了两把椅子给老夫妇两个，把萧城暮和祺元让到了沙发上坐下。 “大兄弟，我们……我们最近没做什么啊。” 老婆婆攥着老伴的手，怯懦地不敢抬眼看着这几个人，说话间手还微微颤抖着。 “老嫂子，放轻松，这是市里来的小领导，就是简单询问一下王琦的事情。” 村长看着这老夫妇两个的反应此时也觉得不太对劲，难道这两个人还不知道孙子已经没了的事情？ 他不禁侧目看着萧城暮。 萧城暮此时眯着眼睛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应着村长的目光轻轻摇头，示意那就先不要告诉他们。 据他所知，隔代亲，爷爷奶奶对于隔辈人的疼爱，如果骤然得知失去了孙子，可真不一定可以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实。 即便自己的孙子是个人人喊打的混蛋。 “大琦琦的事情，去年不就已经调查结束了？怎么……” 王琦的奶奶看着三个男人，越说声音越小，被身边的老头子扯了一下，更是好像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直接噤了声。 萧城暮见状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祺元把自己手机送到了自己面前： 【王琦，2014年，单某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一年，缓刑两年；在缓刑期间，因犯聚众斗殴罪被撤销缓刑，判四年零两个月； 2021年又因殴打他人被行拘十五日，罚款五百元。 同年，其因与女友发生争执，女友自杀在家中，送医不治身亡，调查确认自杀，无罪释放。】 祺元看着萧城暮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不用紧张，只是叫您来聊聊天，您二位没有上去和他们一起住吗？不是有三个房子吗？” 萧城暮看着明面上是王琦奶奶在说话，实际上其实王琦奶奶是在看着爷爷的眼神说话。 “大琦琦没工作，他妈说出租一套，这不是……这不是增加点收入吗？” 王琦奶奶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都有一些发抖，看到村长眼睛的时候直接低下头。 “婆婆，和刑警撒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萧城暮放缓了语速，眼神却冷漠地扫向婆婆身边有些着急的爷爷，脸上却带着三分笑意，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板上钉钉的案子，你们在担心什么呢？ 哦……六楼是案发现场是吧。但如果是自杀，怎么你们全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住呢？” “死过人的房子，我们心里膈应不行吗？” 王琦爷爷涨红了一张脸反驳道。 “行。” 萧城暮脸上讥笑一闪而过，坐直身体看着老夫妇两个没再多言。 “啪！” 一个耳光让在场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个死老婆子，不会说话乱说。” 爷爷突然站起身对着奶奶一阵拳打脚踢，奶奶没有防备，缩在地上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个老婆婆并没有呼救。萧城暮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下意识拉开了两人，祺元把地上的婆婆慢慢扶了起来。 “我打我自己花钱讨的婆娘天经地义，你天王老子管的着我吗？！” 爷爷被村长拉着，额头青筋暴起， “好不容易摁下去的事情，花了多少钱，你这个死婆娘乱说话，我瞪着你，你还嘴那么快，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如果你再闹下去，我就要以寻衅滋事的罪名逮捕你。” 萧城暮看着这一幕，冷眼扫着爷爷说了一句。 爷爷看着眼前的萧城暮开始撒泼： “有本事你打我啊？我打了她一辈子了，你抓我啊，抓我啊。” ‘咔哒’ 王琦爷爷喜提一副银手镯。 “行。祺元，这个人直接送到市局，另外，还有王琦去年的前女友自杀的案卷，一并送来。” 萧城暮脸上笑的恣意，把手铐钥匙丢给了祺元，转身离开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村长和祺元，这领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先安抚吗？ 萧城暮迈着长腿往外走，走到村口就看着秦慈蹲在地上拿着石头在地上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东西，支着小耳朵在听这些大姨小媳妇说话。 “小姑娘啊，长得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大姐给你介绍一个咋样？” 大姐一边嗑瓜子一边对秦慈笑吟吟地问着。 秦慈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第n+1次转到了自己身上，刚一抬头就撞入了萧城暮狐疑的眼眸中。 “走了，回去。” 萧城暮冰冷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大姐，抬手提留着秦慈离开。 秦慈没有挣扎，到了车边被放下，乖巧地上了车。 “你……有男朋友吗？” 萧城暮侧目看着秦慈被晒得红扑扑的脸，轻声开口问。 秦慈摇头。 她打量着眼前的萧城暮，他还挺入乡随俗，怎么还问起了这个。 “那个陆勉是谁？” 萧城暮表示不信，疑惑地看着秦慈问。 忽而他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突兀了，随即他释然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上司关心自己的下属，有利于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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