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兵遇故人

此时身处人群中央的赵政委高声喊道：“龙金武！你混蛋！立刻让战士给我松绑！” 龙金武挥了下手，示意战士为其松绑。 赵磊获释后，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此举严重违反了新四军的纪律！若上级追查下来，你们如何担得起责任！” 龙金武认为今日之举，问心无愧，这几个鬼子罪该万死，必杀之。遂直言道： “老赵，人是我杀的，我龙金武一人做事一人当，若上级追究，我一人承担责任，绝不牵连战士们。” 听到他这样笃定的话，赵磊想起当年在闽浙苏区时，龙金武也是不顾他的阻拦，杀了几个国民党还乡团俘虏，然后被上级从团长降为营长。眼中似乎有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但也没再说什么，他搬起一张四脚长凳，一脚踩了上去。 他站在凳子上，昂首挺胸，对着在场的村民们慷慨激昂地说： “乡亲们，我们是新四军抗日先遣队先遣营的，我们奉命到苏浙地区打击日寇。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他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我父母兄弟，淫我妻女姊妹，凡我中华热血男儿，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宁死不当亡国奴，誓与日寇死战到底！” 赵政委这极具感染力的演讲，使得在场的村民和战士受到鼓舞，纷纷大喊， “宁死不当亡国奴！誓与日寇血战到底！” 此时，那位曾扬言要杀藤田的青年，毅然走到中间，鼓起勇气说道： “赵政委，龙营长！我愿加入新四军，杀敌报国！” 龙金武忆起他此前为了妹妹的举动，欣慰地颔首表示认同。赵政委嘴角微扬，问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青年如实作答：“我叫王虎子，今年十八岁。” 赵政委看着他，说道：“我们新四军有规定，当兵须征得父母同意，你的家人同意了吗？” 青年被赵政委这么一问，霎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哽咽着说： “我的父母几天前为保护妹妹不被鬼子糟蹋，被鬼子绑石沉井而死。妹妹被鬼子抓走蹂躏，后来在混战中逃脱，生死不明。家中房屋被鬼子烧毁，我已无家可归，我要当新四军，杀敌报仇。” 说完，他含泪的眼睛变得清澈，眼神中燃起一团火焰。” 闻此，龙金武激动万分，抢在赵政委前面说：“王虎子，你给老子当警卫员，以后就跟老子一起打鬼子。” 王虎子看了龙金武一眼，说道：“我不当警卫员，我要当战士，我要冲锋陷阵，亲手杀敌报仇。” 龙金武听他这么说，开口道：“你这小子，莫非觉得给老子当警卫员就是在后方不打仗。老子只要听到枪声，一定是我们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其他战士也说道：“是啊，每次冲锋，营长总是提着他的虎头大刀第一个冲，我们没人能比他快，只有三连孙连长和尖刀排长李雄排长比他快，死在营长虎头大刀下的敌人不知有多少。” 听营长和战士们这么一说，青年释然，随即说道，“好，我给你当警卫员，不过以后打仗时我也要冲在前面杀鬼子！但不一定能保护好你。” 龙金武听了，爽朗一笑，“你小子保护好自己就行，老子在战场从不需要人保护。” 看到王虎子被新四军招收，众多青年踊跃报名参加新四军。这些青壮年本要被送去日本当劳工，他们的亲人几乎都遭鬼子杀害，还有个别逃走，生死未卜。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能成为新四军杀鬼子，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夜幕降临，赵政委结束招兵工作，来找龙金武。赵政委率先开口： “老龙，咱俩总结下今天的工作和战斗吧。” 龙金武看了一眼老赵， 回答道：“好。” “我先说，经过筛选，共有 158 人符合招兵要求，成为新兵，加上老兵，我们现在有 763 人。”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武器匮乏，全营仅有汉阳造步枪 153 支，中正式步枪 96 支。尽管今天消灭了 58 个鬼子，却只缴获三八式步枪 29 支，枪刺 50 把，南部王八盒子手枪 1 把，鬼子机枪损毁严重，无法使用。” “全营不到一半的人有武器，其余战士仅有一把大刀和 3 颗手榴弹。” 赵政委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龙金武思考片刻，说道：“日本鬼子与我们以往遇到的白狗子大不相同，鬼子兵战斗意志极其顽强。一旦被我们包围，子弹打光，他们通常会毁坏武器，然后用手雷与我们同归于尽，很难抓到活口。” “这次抓到的几个也是被手榴弹震晕，否则根本不可能抓到，鬼子兵的战斗力确实凶悍无比。要不是这次我们突然发起进攻，鬼子毫无防备，我们肯定会损失惨重。这次战斗有些仓促鲁莽，我应该向你检讨。” “当时情况危急，乡亲们身陷险境，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不能完全怪你。不过我们要吸取教训，下次要做好战斗规划再行动。”赵磊回答道。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时。 电报员黄小波拿着电文边走边报告。“军部来电，命令我们迅速北渡长江，插到敌后江苏的茅山地区开辟游击区打击鬼子。” 龙金武拿过电文看了看，然后对旁边的政委说道，“老赵，要战士们上半夜休息好，下半夜部队出发，趁夜色渡过长江。” 第二天拂晓，江苏长江北岸的大汐村附近，一条蜿蜒于山间的小路，一支七八百人的军队如疾风般疾驰。这支军队，正是龙金武他们的队伍。 部队整夜行军，急需休整，龙金武准备下令部队就地休整，煮食进餐，然后继续赶路。然而，就在此时，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不一会儿，前方侦查的侦查排派人回来报告，前方四里地，有一支国军部队正被鬼子追击。 龙金武立刻爬上道路边的山坡，用望远镜观察情况，只见约有五六百人的国军部队，如被惊散的羊群，被一支一百来人的日军穷追猛打。龙金武转头对老赵说： “老赵，鬼子人数不多，我们何不打一仗，帮国军阻击一下日军，顺便缴获些武器。” 赵政委点头表示赞同：“嗯，鬼子不多，我们又占据地理优势，突然袭击，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此战胜算很大，我看可以打。” 说罢，龙金武开始部署作战任务，一连和二连部署在道路两旁的山坡上，三连和尖刀排迂回到鬼子身后，切断日军退路。 部署完战斗任务后，龙金武把二连长和三连长叫过来，郑重嘱咐道： “战斗开始后，半分钟内每个战士必须把身上的手榴弹全部扔出去，把鬼子给炸蒙。手榴弹扔完后，立马吹冲锋号，两分钟之内要冲到鬼子面前，与鬼子短兵相接，利用我们人数优势把鬼子消灭。” 两个连长领了任务后，便回到各自的战斗岗位。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在龙金武他们的伏击圈内，一群国军如无头苍蝇般正在拼命逃窜。在国军后面，大约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兵如饿狼般在追击，领头的鬼子队长腰上的红色袋子如血般鲜艳，格外显眼。 龙金武等国军通过后，立刻下令开火，顿时几百个手榴弹落在鬼子堆。 轰 ---轰 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鬼子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打懵，领头的那个日本军官也被手榴弹炸的支离破碎，头颅飞出十几米，双眼瞪着死不瞑目。 接着就听到嘹亮的冲锋号声，道路两旁的战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鬼子冲来，鬼子被刚才那一通手榴弹炸的只剩下六七十人，还在蒙圈中，战士们就冲过来跟他们厮杀，鬼子压根就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被全歼。 跑在前面的国军，也被后面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整懵。停止逃跑，纷纷往后看，心里犯嘀咕，“日本人咋了，难道是老天爷发怒让日本鬼子集体自爆？” 就在国军士兵疑惑时，龙金武的警卫员王虎子朝国军走来，然后问道，“谁是你们的最高长官？” “是我！”一个面相清秀，一脸疲惫，身穿黄呢子大衣的国军军官回答道。 国军军官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王虎子说道，“我是国民革命军88师187团少校团长，余史济。请问你是那个部队，你们长官是谁？” 还没等王虎子开口，一个声音就从王虎子后面传了过来，“余史济，几年不见，没想到你成团长了，比老子有出息，老子到现在还是个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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