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萌芽的起点2

我和小萍回到了宿舍，我们选的是中间的上铺。家长差不多都回去了，剩下一些学生，我们随便聊了起来。 晚上，人几乎都到齐了，会有一些高年级的女生上来聊天，不过大多数都是过来示威的。宿舍里有一些她们认识的人或者姐妹，都会上来像个老大一样，巡视着转一圈。 第二天正式上课，所有的住宿生不再允许出去。 初一的教室都在二楼，每到下课的时候，二楼都非常热闹。似乎每个班都有几个个比较漂亮的或者帅气的男女生，有个叫小曼的，第一次见她，我就和小萍说她好漂亮，公认的漂亮。 小萍只是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我，说其实我也漂亮，她哥哥和她夸过我漂亮。 她说的时候我反正是不信。 开学后第二周开始，开始有人给我塞情书。有一次和小萍下楼，还被人堵在楼梯口，正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小鹏挤进人群，把我们拉了出来。 他稍微把我们拦在了后面，对着堵我们那堆人说，“别再堵她了，也别再给她写情书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说完回头看了我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 小鹏这个事情，帮我解决了问题，却也制造了一些问题。 会有一些高年级的女生上来找我，都是问我和小鹏的事，我都说是兄妹了，有些人还不信，非得说是认的……毕竟好多都是到处认的哥哥妹妹。 那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开始相互认识了，别人注意到了也会和我聊起来，我们班的副班长叫小蕾，是个女生，她坐我和小萍的前面。 “这是很正常的，哪怕没有男生给你写信，你哥没有帮你解围。像你这样长的比较漂亮的，只要楼下的那群初三的男生多堵你几次，也是会有人上来找你的。” 听她这话我愣了 “我漂亮？你不觉得我胖？” “不胖，没到那个程度，只不过周围的人都太瘦了，你看起来就显胖了而已。” 她同桌也搭话，“对的” “我早就说过了，她不信。只不过我们那边小学，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些话题。” 我一直觉得我是胖的，小时候村里人都这么说我，我妈妈都会说我。 来了初中后，前段时间体检量身高体重，我都还觉得我是胖的，那时候的我身高158，体重也有102斤。 “你这样很好的了。你看小妮和你差不多高，体重还比你轻5斤，她看过去瘦成竹竿一样，那样也是不好看的”。小蕾把身子转过来，趴在我们桌子上和我说道。 她说初一那么多新生，我平时能收到情书，说明就是好看的啊，都是看脸的，谁好看就给谁写。 说回来，有个初三的女生，也是上来找我问过小鹏的事。有天晚上，上晚自习之前，她又上来了一次，不过这次是让我帮忙送情书……给小鹏送，她说她直接拿过去，小鹏都是不收的，说我是他妹妹，让我帮忙给他一下，要确保他看了。 说好听是找我帮忙的，说难听点那叫威胁我，她环着我的脖子把折得很整齐的情书给我，旁边还有两个女生抱着手臂看着。感觉我要是敢拒绝，下一秒就会把我拉进楼梯间，甩给我几巴掌。 我还是应了，但是我也和她说，我不能保证小鹏能回信。 我拿着这个烫手山芋回到座位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和小萍说了。我甚至想到了让小萍把信给小萍哥哥，让小萍哥哥把信给小鹏…… 小萍说我疯了，就她哥哥那个大嘴巴，今晚把信给他，明天老师都能知道了。 可我不敢去，小萍说她可以陪我去，但是我得自己喊人，她也不敢喊…… 小蕾转了过来，“我听到了，我也可以陪你去。” 晚自习的课间，大概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和小萍小蕾往楼下走，下面也是好多人，乌泱泱的。 挪到小鹏的教室门前，好多人在看我们，我正在做着心理建设，想着要怎么喊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小鹏，你妹妹来了”。 小鹏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看上我们班哪个了？要我给你把把关？” 我看了他一下，张开手把手里的情书给他，“给你的”。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谁让你带给我的？” 我张了张嘴巴，“啊……那个” 他看起来有些无奈，“以后别再帮别人给我带任何情书，包括礼物。” 说完就想转身回教室。 我急了，那个女生说得保证让小鹏看到的…… “不是，是我写的，我给你的” 周围响起了起哄声，他又转身回来了，看了看手中叠好的粉红色信纸，外面还画了一个笑脸还有爱心 “你写给我的？” “对啊，我写的，给你写的家书” 小萍和小蕾各自抓着我的左右手，小萍躲到我身后，整个人笑得发抖。小蕾低着头，抓着我的手很用力，能感觉到她憋笑憋得很辛苦了！ “你得看看”，我补了一句。 “行，我看可以，但是如果这不是你写的，你明天就得给我交出满满两页家书来。” 幼稚……我在心里吐槽，我咬定是我写的，他当面打开了那封情书，看了几眼，就把目光移到了我脸上。 “我看你明天晚上，能给我交出来两页什么东西”。说完他往隔壁班走，应该是找那个女生去了。 我和小萍小蕾跑回了教室，刚进教室她俩就笑疯了。 我其实不想给他写什么鬼家书，我又不知道家书怎么写，该写什么，而且还满满两页…… 可第二天我还是写了两页纸，大多数是抄的，小蕾说写个开头和结尾就好，剩下让我直接抄作文。我采纳了，因为我本来打算写两页南无阿弥陀佛的…… 只不过最后我没有交给他，他总不能追着找我要。 上了初中后，我妈妈周末也很少管我了，偶尔周五的时候我也会和小鹏搭车一起先回他家，我妈妈还挺乐意的，因为只要我到他家，秋阿姨就会给我下个星期的生活费，我妈妈就不用再给我。 那时候主要是想去看看秋阿姨，遇到太晚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周五那天晚上会在他家住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我再从他家，走回自己家。 期末考试，班级里五十多个人，我考得很一般，二十二名，那烦人的数学刚过及格线…… 过完年后，新的一年政府扶贫助农，开始修路。 新的学期，因为助农的开始，县里开始有助农的宣传活动，从县里往北走，我们是最后面的一个镇，实际上我们离县里很远，坐车得要3个多小时，和到市里的距离差不多。 镇上很热闹，学校里也很热闹，经常会来很多人。刚进学校门口的那一整面墙上，上面21张黑板，都是空白的，学校要求每个班级都出一张黑板报。 画画好的，写字好看的，老师开始筛选人。三个女生，两个男生，小蕾，我，还有个女生叫小玉，她画画很好。男生小杰和小飞。悄悄说一下，他俩长得都很帅，小飞还是班长。 我们五个都来自五所不同的小学，我和小玉没有做黑板报的经验，小蕾她们三个，在小学只抄过黑板报，也没有自己做过。老师让我们自己想，也可以在班级上商量。 中午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忙活，下午也是，放完学洗完澡吃完饭，就开始往黑板报那边跑。只不过第一天结束后，我们的黑板报上面，只画了一个太阳…… 不过也不止我们，整个初一的班级差不多都是这样。 第二天中午，初三那边也出来做了。我看到了小鹏，整个中午，他们几乎完成了一半，到下午吃完饭再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毫无灵感，小杰和小飞已经开始自欺欺人的在上面画一堆太阳了。 我们三个女生坐在黑板报前面的草坪上没动，突然小蕾让我去问问小鹏，找他们帮一下忙。 我没动，我倒不是怕他，我是怕了那群高年级的女生，小鹏旁边的那个，如果我没记错，也来班上找过我的，估计也是喜欢他的。 “怂包” 小蕾见我没动，嫌弃的说了一句，然后自己起来往那边去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走到小鹏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鹏放下了手里的粉笔，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一个男生也跟了过来。 “这是要把后羿累死？还是把别人晒死？”小鹏对着我们的黑板报说道。 “灵感估计就是被他们自己的太阳晒枯竭的”，他旁边的男生，对着那满黑板的太阳啧啧砸嘴。 我们隔壁初一（二）班的人开始搭话，那个男生走过去看了她们的，小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你同学说你不敢找我，我骂过你？” “没有，但是你让我心灵受到伤害了” “对，因为好多女生找她，以为你俩谈恋爱，她被那些女生约谈了好多次”，小蕾突然从我耳朵后面伸个头出来，吓得我一激灵，我想不出来她是如何学习很好，性格又这样欢脱的。 “在宿舍里也有，三四个女的堵着问她”小玉放下了手中排版的纸和画笔，轻飘飘说道。 我和小蕾转头看小玉，这事小蕾不知道。而我以为没人看到，那是星期天下午到学校的时候，我那天有点发烧，没出去玩，宿舍只有我一个，被几女生堵在了宿舍。 “挨打了？”小鹏皱着眉头看我。 “没” “被推了” 我和小玉的话的声音同时响起。 “就是那边那个女生，”小玉指了指小鹏班黑板报前面的其中一个女生，“她也来我们班找过小思”。 “你们黑板报的事等会儿我再和你们说”，小鹏站了起来，对着小蕾和小玉说道，然后他伸手把我也拉了起来，“跟我来”。 我见他把我往他们班黑板报那边拉，想停下来和他说不用，没必要，反正也没挨打。刚停下脚步，他直接抓着我肩膀把我往前推。 他这个行动力能不能不要那么强，我很社死的啊……就一堵墙的距离，能有多久，没几步就到了。 站到了那个女生面前，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看，不说周围的人了，所有正在做黑板报的人都围了过来，那女孩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粉笔，有几个和他们比较熟的都在问什么回事。小鹏没应，那女生也没说话。 “没什么想说的吗”？小鹏没放开我，站在我旁边，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往那个女生面前推了推。 沉默了几十秒，听到了那女生的声音。 “对不起”。 这句话应该是和我说的。 她又抬头看了小鹏，我觉得她声音有些哽咽 “我找她态度是不好，但是没有打她。” “我不管你们女生有多少心思，我现在没打算早恋，对我有不满的，可以来找我，欺负我妹算什么本事”。 那女孩子没有再说话，后面又有一些女生跑了过来，大多数都是初三的女生。 “我收到的表白不止一两个，你们自己什么不先打起来？挑小的欺负？再说明白一点，哪怕我和你谈恋爱了，你回头欺负我妹妹，你觉得合适？” ………… 小鹏他们后面帮我们排了一个框架，要画什么写什么，让我们自己处理。 晚自习回到教室，很多人都开始问这个，在教室里说得唾沫起飞的，不是小蕾和小玉，更不是我，而是小飞……也是个嘴碎子。 我拍了拍小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小萍愣了一下，说应该没有吧…… “骗人，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是小蕾，那耳朵比兔子都灵。 “喜欢没事，咱们又不谈恋爱，不一定要说出来的”，她又补了一句。 小萍和小蕾讨论了起来，我沉默了一下，是吗？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喜欢的人，班里的男生，我会觉得谁谁长得帅，但是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又或者我压根不知道什么算做喜欢…… “怎样才算得上喜欢，就比如我觉得小杰很帅，那叫喜欢吗？” 小萍吓了一跳，连忙捂住我嘴巴，“你小声一点” “你就觉得小杰帅？”小蕾看着我问。 我想了想，除了小杰，小飞和小锋也挺帅的，小彬属于人很好的那种，也不错。难不成我一下子暗恋四个男生？我那么花心的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蕾白了我一眼，“你这不叫喜欢，喜欢是你老是注意到他，他看你一眼你就会觉得开心，他的事情你总想知道” “嗯对，是有点这个意思”，小萍小声附和。 我又沉默了，我可能还没到开窍，再等等，也许明年我就怀春了…… 小鹏他们要中考了。他考试前的那个周末，秋阿姨开车过来接他，他们家今年过完年刚买了一辆车。不过大多数时候，小鹏还是搭车回去的，秋阿姨嫌弃周五这天街上的人和车太多了。 那天刚出了校门，我就看到了秋阿姨，因为很显眼，她手里那面红色的小国旗没办法忽略。 让我惊讶的是，她旁边还站着小念 “秋阿姨，小念怎么也在这里？” “我本来打算，今天中午过来接你们的。但是早上我醒得太早了，闲着没事做，就先到你家那边看看，刚好小念在家，我就和和妈妈说，带小念过来住两天。” “什么叫住两天？” 小鹏的声音在我后边响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声音没有。 秋阿姨说，她和我妈妈说好了，这个周末让我和小念一起住在她这边。小鹏要考试了，这个星期她带我们到市里吃一餐好的。 “妈，正常来说，这个星期我不是该安心复习吗？” “那是别人，不是你，心思那么沉，待家里只会把知识挤出去”，秋阿姨打开副驾驶座，一边说话一边把我塞进去。 我会晕车，所以，一般都是我坐副驾驶，我以为会先回一趟小鹏家，没想到秋阿姨往市里的方向开。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对外面很新奇，我一直看着车窗外边。过了一会儿，我回头看小念，她也盯着外面看，只不过她没过多久，就躺小鹏腿上睡着了。 秋阿姨带我们住了酒店，第二天爬了山，逛了公园，吃了饭，还去去商场买了衣服。 秋阿姨不放心我和小鹏带小念，所以都是她牵着小念，让小鹏带着我，我真的是真实的村妞进城，眼花缭乱。 秋阿姨给我带的是新衣服鞋子，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但是小鹏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能融入这里。 秋阿姨带着小念去买冰激凌了，我们商场里的首饰店逛着等她们。 “小思，抬头“ 听到小鹏说的，我下意识就把头抬起来了。 我脖子上，被他戴上一条项链。 我低头没能看到，就用手摸了摸，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那边有镜子，可以去看看，送你的，刚好我买得起。” 我张开口想说不用。 “已经付钱了，出来逛逛，不送你点什么，显得我这个哥白当了” 销售小姐姐把镜子拿了过来，我接过看了看，应该是条珀金项链，串着两个小小的珠子。 走出店里，小鹏认真地看了一下我 “我妈是真的把你当半个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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