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奶奶吓得魂不附体，道：“怎么办？我没遇到过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办才行啊？” 她根本都站不住，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几乎都要昏过去。 看着柔弱的陆二奶奶，大爷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大爷都想拉着她的手，好好地安慰一番了。 大爷道：“这里有我。” 孙福儿神色镇静，反而扶住了陆二奶奶，道：“二嫂，你去隔壁屋里避一避，这里有大爷和我处理。” 陆二奶奶一张小脸白得就跟纸一样。 她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虽然陆二奶奶有点小聪明，但这都仅限于内宅的小算计，可没遇到过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儿。 孙福儿倒还好。 到底宫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她连这种场面都惊慌失措的话，就根本应付不了更为复杂的局面。 看大爷这样子，他们应该是不会报官了。 大户人家遇到事儿总是胳膊折了往内拐。 千方百计维护在外的体面。 好像只要外面人不知道，事情就等于没有发生。 实际上自欺欺人罢了。 孙福儿道：“大爷还请查明真相，给冤死的芳草一个说法。” 人命关天，就算芳草只是一个丫鬟，可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害人这种事，有一就二，有二就有三。 伸出了一个爪子，干出这等伤害人命的事。 如果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再会下手的。 这次算孙福儿运气好，没有什么事情。 但下一次呢？ 哪有人有那个力气一直防着呢？ 大爷心里不喜。 自个贴身丫鬟人都没了，这个孙福儿居然没掉一滴眼泪，还能在这里说来说去。 还是个柔弱的女子么？ 看到她，大爷就想起了陆大奶奶。 陆大奶奶也是这样，遇到事，都是不见半点慌张，一点都没有身为女子的娇弱，比一个男人还要冷静，反而衬得大爷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大爷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太过沉得住气的女子。 相比较而言，柔弱的小白花更对大爷的胃口。 不过，大爷并不敢做什么。 他对陆大奶奶的母家颇为忌惮。 人家家里太好，虽然人家家里没帮什么忙，但是大爷若是惹恼了对方，对方说几句话都够他喝一壶的。大爷实在是得罪不起。 说白了，从来就不是大爷发自内心不想渔色，的确是有贼心没贼胆，也就只能看着他的弟弟们左一个右一个往房里拉了。 就比如现在，哪怕容貌上，陆二奶奶远远不及孙福儿，但就冲着陆二奶奶那股子柔弱的劲儿，大爷的心不由自主地瞟到了陆二奶奶身上。 况且，他还有个隐秘的心思。 就算日后，大爷把陆二奶奶怎么着了，就看她只会温柔哭着的样子，谅她也做不出来什么掀桌子的事儿，也就只能乖乖地顺着他来了。 大爷道：“表姑娘，此事会查。但今天太晚了。你们要回去歇息。” 孙福儿道：“查出来凶手并不难。船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就这大半个时辰，落了单的人，筛出来就是了。然后再一一甄别。” 她顿了顿：“事先说明，如果说谎给发现，也是会被处置的。” 孙福儿道：“船上的凶器有限。看伤口，是被利器所伤。无非就是匕首之类的。不会是刀剑这种。所以，在这阵子落单的人里面，看看他们有没有匕首。对比一下匕首的刀口和芳草身上的伤口，如果对应得上，那就是这个人了。如果不是，那估计这个人已经把匕首丢进水里。” 她倒是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到底没有人会傻到把凶器随手携带。 孙福儿分析道：“看伤口，刺入的那瞬间会有大量的血喷出来。所以凶手身上有喷射状的血迹。船上洗澡并不方便，都是固定的时间来的。所以，时间紧，凶手应该没办法去擦洗，最多就是披一件外袍在身上了。” 她又顿了顿：“这里都是血。凶手走的时候很有可能留下脚印。如果留下了印记，把印记和大家的鞋子比一下，结果不就有了么！” 她分析得越是有理。 大爷就越觉得厌烦。 到底各花入各眼，看到孙福儿这个样子，大爷心里就更敬而远之。 到底孙福儿再美好，也不是大爷的菜。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爷道：“此事，我会查。现在我送你们去休息吧。” 孙福儿道：“大爷，这事不难，一会儿就能查出来结果了。” 大爷道：“快去休息吧。” 其实，他也想过。 这事儿还真不好管到底。 说穿了，有动机下手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主子。 而且大爷也有怀疑的对象。 真查清楚了，反而不好办了。 但孙福儿这边不一定很好糊弄过去。 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果然，孙福儿就不依不饶了：“这不难查的。很快就能出结果。” 大爷拖着是什么意思？ 把她支开，就是不想把事情摆在桌面上大张旗鼓地查吧。 到最后，可别找个替罪羊丢出去，填一下这个坑？ 大爷道：“再查，也不能不顾二弟妹的身体。她快撑不住了。表姑娘，你赶紧送二弟妹回去。今晚，你就来照顾一下二弟妹吧。这里有我呢，带着一起去查。” 他算是很有耐心了。 在一点点地解释，不是她不去查，而是一下子不好冲在前面的。 人家大爷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孙福儿也没辙。 她道：“芳草不能白死。得给她体面！” 说这话的时候，孙福儿没有什么底气。 老实说，交给她这个事情来处理，也还是能办下来的。 但是很显然大爷不想这么干。 果然，大爷道：“我会查，今晚太晚了，表姑娘和你二弟妹今晚就待在一起吧。” “这里的屋子，很快就会收拾好，明天就又可以入住的。” 听到这里，孙福儿深深地看了大爷一眼。 但她不打算放过。 人家凶手没有被抓，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 而且这种屋子算是凶宅。 凭什么就让她忍下呢？ 孙福儿笑道：“现在让丫鬟们送陆二奶奶回去。我这里也跟着大爷学一点查的窍门。” 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口气却是斩钉截铁的。 很显然，孙福儿不查出真相，是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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