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亮嗓门，想看热闹的，全都开始往外走，还呼朋唤友、自带小板凳那种。 “你们这些生儿子没piyan的东西，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天到晚的，活不知道干一把，就知道在背后乱造谣啊。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乱造谣我们家八丫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才刚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没说亲呢，你这么胡说八道的，传出去我八丫还怎么嫁人啊，你这是想逼死她呀！ 都当我们老周家好欺负是不是？啥混账话都往外说，我们家八丫都不出门的姑娘，还钻玉米地，谁见过我家八丫去玉米地的站出来？” 二婶子第一波哭骂完了，周家最强战力周奶奶也来了。 同款哭，同款坐，两人还围着刘斌一左一右，边哭边骂。 然后六丫就抹着泪地拉偏架啊，哭着喊： “妈，你别这样，咱们直接去派出所告他们。” “奶奶，你快起来，注意身体，你身子骨不好，磕着绊着可咋办。” 刘斌还想烦躁地把人推开，听到这句话，再看看周奶奶的一头白发，吓得不敢动了。 他平时也不是怕事儿的人，可万一老人家出啥事，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他还真怕。 很快七丫带来了她家五丫和村长媳妇，偏偏村长没来。 村长媳妇是五丫的婆婆，跟老周家是亲家关系，两家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 村长媳妇说是调解，显然是在拉偏架，不断询问事情经过，问一句还不忘老气横秋地教训刘斌一句。 别说，村长媳妇王兰英，经常出去开会参加培训，挂着村妇女主任的人，嘴皮子就是比一般农村妇女利索，说话也更有条理。 村长媳妇跟大家一起骂了几句之后，很快就抓到事情关键： “行，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刘知青，你先是说八丫从刘铁胆家里出来，还拿了人两串山葡萄是不是？” “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挨骂半天，被人吐了不少唾沫，刘斌都快憋屈死了，都烦死这些不讲理的农村妇女了。终于有人愿意给他评理，刘斌当然要赶紧应上，直直地对上周小柠，气势可足了。 呵，你气势足？有用吗？所有的理直气壮，在绿茶小白花面前，都会碎得渣都不剩。 周小柠是真有本事，一直在哭，还哭得贼好看，就像书里说的梨花带雨那种。 这会儿又被人凶巴巴地怼，周小柠明显吓到了，还打了个哭嗝，才哽咽柔弱地回了一句： “我没有。” 刘斌急了：“你还说你没有？你明明自己说的。” 偏偏柔弱周小柠被吓得狠了，回答一句之后就只管哭，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看就很好欺负。 “她没有！ ”这次，是知青点的门打开了，林逸峰从里面出来，冷着脸给周小柠作证。 “我就知道你也被她迷住了，为了她都开始扯谎了。”刘斌是气坏了，他根本没发现关键问题，只认着死理。 刘斌一眼看到林逸峰身后的格子衬衫，知道阮凤娇今天穿的那个衣服，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喊人： “阮知青，你这人平时从不说谎，你告诉他们，当时是不是我们一起遇到周小柠从刘铁胆家出来，她自己说的篮子里是刘铁胆送的两串山葡萄。 她跑得快把篮子丢了，我怕她回来找，东西都捡回来，呶，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两串山葡萄。” 周小柠也不辩驳，像是被欺负惨了，只知道哭。一点老周家骂仗的本事都没学到。 阮凤娇既然被点名，也不好躲到后面，而且她是仗义的好知青，当然要站在公道的一面，帮助她的刘大哥说话。 阮凤娇看了一眼周小柠，又看了一眼周建生，才为难地开口： “本来我跟八丫关系不错，她一口一个姐地喊我，我不该出来说话的，可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在刘铁胆家门口，八丫就那么挽着篮子，自己跟我们说是人家送她的山葡萄。” 周小柠哭声一噎，还以为能顺便拉女主下水呢，没想到女主说话这么谨慎！都说到嘴边了，不知道把关键人物的名字说出来！ 今天这事儿，周小柠也不是故意的，但刘斌蠢啊，阮凤娇又急了，故意在后面撺掇，才闹出这样的误会，周小柠当然要好好利用。 现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周小柠根本不用自己辩解，哭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反正她哭得越惨，就衬托的刘斌越不是个东西。 周小柠是真没想到，第一个帮她说话的人，又是林逸峰！他不是阮凤娇那边的吗？这么有正义感？ 林逸峰依然保持他冷脸严肃的状态，直接指出阮凤娇话里的问题： “你记错了，周小柠同志只说她篮子里有别人送的山葡萄，并没有说是谁送的。” 刚收了周小柠一大罐子麦乳精的王大娘，也终于抵达战斗现场，气都没喘匀乎呢，就急着开腔：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满嘴喷的啥fen！山葡萄是我们家小山去山里摘得，我亲手给八丫装的。 咋，你们这些满肚子龌龊的人，仗着自己有文化，咋不去编书，非要编排身边的人呢。 你们这嘴巴一开一合的，是不是还要造谣八丫跟我们小山啊？ 那你们没机会了，我家小山才十岁呢，可不敢让八丫等。八丫这样长得漂亮、又会医术，心眼还这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姑娘，我还巴不得把她娶进门呢。 行了，这不明摆着的吗，有人嫉妒我们八丫长得好看，又抢了卫生员的活儿，在后头戳股闲话呢。自己不敢出头，就找个蠢货往外冒。 我说你这个刘知青，你那么多书都白读了吧，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怪不得首长要让你们这些死读书的生瓜蛋子，都下乡老动改造呢，要不然让你这种没脑子的人管理国家，还不都乱套了？ 来，刘知青，你直接跟婶子们说，你这些闲话都是听谁说的？你一个大男人，可编不出这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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