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的云朵像般飘浮着。 文经理那喜悦的心情简直要从心底溢出来,他美滋滋地想:我这眼光真是绝了,能挑到这么个出色的人才,干啥都利落得很。想着想着,他满面春风,脚下生风般地踱步到了会计室,迫不及待地想找人分享这份欢喜。 “黄会计,我跟你讲,这个夏组长真是太有能耐、有魄力了,而且还特别肯吃苦。”文经理兴奋得声音都高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瘦巴巴的黄会计一脸哀怨地瞅了文经理一眼,嘟囔着说:“我也认可您这看法,可您别光自己偷着乐呀,我这儿现在都忙得四脚朝天了,要不把夏组长调到我这儿来吧?会计工作也很重要不是,您得着手培养个人来接班啦!” 文经理一听,刚才那满脸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就像解不开的死结,苦恼地说:“上哪儿找个能顶替她的人哟。” 文经理使劲地摸了摸脑门,脑门都快被他摸红了,思考了老半天,才缓缓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人来我也不放心,财务可是工作重地。让我再琢磨琢磨吧。不过,也得等这次大练兵大比武结束了再说。” 金达莱看到有人来检查,心里瞬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好在来检查的几个人瞧了瞧,提了些整改意见,就算通过了。 她抬头瞅了瞅母亲,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大家都是普通人,我自认为比她聪明,也更会来事儿,可她咋就能把整个商店的业务都摸得清清楚楚,还能想出那么多好点子呢。 瞧瞧她,个子不高,梳着两条长辫子,一双大眼睛,比我还显小、显幼稚呢,可她一说话,那一脸的的庄重严肃,让人不得不服。 我咋觉得她在我面前瞬间高大了起来。还有那小秋,就比我小个三四岁,就能得她的赏识,她教小秋那么多知识,搞得小秋在领导眼里都成好苗子了。 真是怪了,这些人都没我聪明,咋干啥都比我强呢? 金达莱摇摇头,甩甩胳膊,眨巴着眼睛,还在那苦苦思索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卖菜,都能想出那么多花样,我咋能记得住哟,这次是通过了,那下次咋办呢? 这段时间,商店里的秩序一直井井有条。大练兵大比武也按部就班地开展起来了。母亲一门心思开始练左右手同时打算盘,这可真是不容易。晚上躺在床上,她轻轻地用手拍着我哄我睡觉,可心里还在琢磨:到底是啥影响了速度,导致算术不准确呢。 母亲认真地分析着自己的情况:因为一直习惯用右手,左手老是跟不上节奏,算盘口诀倒是背熟了,指法也还行,现在的问题就是两手的速度不一样,打起来就容易出错。 母亲在思考着怎么改进自己,想着想着。她走进一个满是鲜花的院子里,看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左手舞剑挥洒自如,进屋后又用左手轻松地写大字,最后还用双手打算盘。自己在旁边看着、问着,老爷爷告诫她,得找对方法,还得多加练习。 说完,老爷爷一下子就消失了。母亲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这场梦提醒了自己,得去找些有效的方法才行。 三姨夫知道这事儿后,不仅鼓励母亲,那鼓励的话语犹如温暖的春风,还帮忙联系书籍和练习题。 母亲把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结合口诀做练习上,她看书总结出了几条:心算加上口算,三行并成一行打;乘法可以采用空盘前乘等等。 秋姐看着母亲刻意用左手吃饭、左手梳头编辫子,不忙的时候还用左手算账,咂咂嘴说:“你呀,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啥都以左手为先。”母亲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带着一丝无奈和倔强:“可能是我太笨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用左手单独打还行,一旦双手一起上就老出错。” “我都怀疑自己到底行不行。”秋姐赶忙劝导,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地说:“可不能说不行,你单手没问题,剩下的就是双手配合的事儿,多练练就好了,不是有句话说嘛,一个馒头吃不饱,吃到第七个才饱,这中间的过程得有!” 母亲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你还挺会安慰人。” 母亲把生活和工作中的事儿都尽量用左手来处理。双手配合一起打算盘的事儿,就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哄睡后,再把床边的东西收拾利索,把两个算盘摆放好,就开始“噼里啪啦”地练习起来。可能是练得太投入了,都到凌晨了,我醒了爬过去找妈妈,伸手去够那个发出好听声音的东西,母亲这才发觉,连忙抱起我让我睡觉,她的眼中满是温柔和愧疚。 第二天,母亲让秋姐帮忙找个大点儿、硬点儿的纸盒子,晚上带回家。把纸盒拆开摊平,垫在靠墙角的柳条宝宝箱上,母亲估量着: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把声音降低点儿,免得吵到孩子睡觉。收拾好家里,再把我哄睡,接着练习! 不知不觉,时间如白驹过隙,量变终于达到了质变,母亲的算盘技巧突飞猛进!她好久没有露出过的笑容终于绽放了出来,那笑容如同璀璨的阳光,满心期待着比赛的到来。 大比武的那天,阳光炽热得仿佛要把大地烤化。各种比赛场地都热闹非凡,好似煮沸的开水。 汽车比武那边,两边各排了一排砖头,车辆得稳稳当当地开上去,砖头不能碎,还有一个中间空着的水泥台,两边是只有轮胎宽窄的斜坡道,要平稳地爬上去,还不能掉空挡里。 泥瓦工比赛是砌墙,得用水平尺找齐,误差不能超过规定范围,而且还得比速度。那砌墙的声音,“砰砰砰”,如同激烈的战鼓。 厨师比赛是用最少的材料做出一道美味佳肴,那阵阵的香气,像一条条无形的丝带,勾得人馋虫直冒。 电工比赛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问题,他们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故障。 维修工比赛要看谁能最快找出设备的毛病并且维修好,那紧张的气氛,让人的心跳都跟着加速。 白铁工比赛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出规定的物件,也可以自己设计物件打出来…… 比赛场上红旗飘扬,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那热闹的场景,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有在室外的,也有在室内的,但每个场面都既紧张刺激,又让人热血沸腾! 文经理带着大家走进室内比武场,有人看到这阵仗,心里像揣了个小鹿似的,怦怦乱跳。 秋姐的声音有点发抖,对母亲说:“我这手都出汗了。”母亲眼睛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而沉稳,安慰道:“我也紧张,不过你看,大家面对这阵势感觉都差不多,所以就按平时的水平发挥,谁更沉稳,谁就有希望胜出。就把别人都当成顾客,把比赛场当成商店就行,其他的事儿都当空气,别去想。” 大家依次在各自比赛项目的位置准备开始,人们纷纷去找自己的比赛场所。 文经理跟在母亲身后,他觉得母亲才是这次比赛的大热门。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自豪。 过了一会儿,蔡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组长,我比完了,我成绩出来了。”人高腿长的文经理赶忙躬身问道:“怎么样?” 蔡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喘着粗气,大着嗓门说:“我现在总分第一,快、准、对。” 文经理有点没明白,母亲转过头来解释,神情专注而认真:“就是一刀切下去要准,分量分毫不差,钱款算得也对。” 蔡姐连连点头,用手擦了擦汗,那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我用的时间短,目前还没人超过我,不过得等最后结果出来才知道。” 这边蔡姐的大嗓门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大家纷纷议论:这群人可以啊,都有第一名了! 母亲对着蔡姐伸出手掌,两人拍了一下。母亲笑着说:“祝贺你!” 文经理看着,心里很是欣赏,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这样一来他也放心了,看来这次会有黑马出现,是个好兆头。 又过了一会儿,比赛场上传来喇叭声,轮到母亲开始比赛了。文经理不停地嘱咐,急得满脸通红。母亲嘴角微微一挑,带着几分从容说:“你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台下的人们抬头看向比赛场,只见: 中间对着台下是一排长长的桌子,台两边坐着考官。母亲走上场,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身穿一身咖色的灯芯绒衣服,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形。两条大辫子放在身前,粉白透红的脸蛋上一片镇定,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红润的嘴角微微上翘,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娇艳花朵。 她向前迈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过算盘,面对着台下,身体挺得笔直,左右手各拿起一个算盘往头上一挥,潇洒地晃了晃,传来“哗哗”几声清脆的响声,珠子落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是在检查算盘有没有问题)随后,母亲双手将两个算盘平放在桌面上。 另外两个年轻的男士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反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考官一看,这还没开始呢,这俩人就先输了一筹,在心态上就落了下风!心里不禁对这个姑娘高看了一眼,几个评委也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在考官示意开始的时候,母亲左右手同时伸向算盘中间的横梁,把算珠归位。 接着,听着考官读计算的数字,母亲面色沉静,眼睛明亮有神,嘴角弯弯,心里想着:自己都练习了几千回了,今天就是出成绩的时候,要让大家看看老祖宗发明的算盘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母亲一边专心地听着考官报数,一边双手不停地左右开弓,台下的人只看到她的两只手像两只灵动的小鸟一样左右翻飞,动作流畅又富有韵律,只听见算珠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和震撼!大家纷纷站起来,探着头观看,那眼神中满是惊叹和赞赏。 考官刚一报完数据,母亲那边就打完了,考官们都很惊讶,不自觉地就加快了报数的速度。恍惚中,看到这个姑娘一点儿也不迟疑,那么自信、那么稳当。 旁边的两个年轻男士,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跟得上,在考官加快报数后,其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没听清,手停顿了一下,后面就开始乱了,最后只好放下双手,那表情充满了懊悔和沮丧。 另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一直在坚持,最后还是打错了一个数,一下子慌了神,无奈也只好停下,那眼神中满是失落和不甘。现场最后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在打,考官们有些惋惜,心里想: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坚持多久? 台上是报数声和算盘珠声相互交织,台下文经理急得直转圈,他心里清楚这个数据报得太快了,时间安排有问题,可是又不能去打扰,他想着一会儿得去抗议。那表情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看到那两个人失败了,文经理都快崩溃了,心里想:这是什么事儿呀,本来第一名稳稳到手的,现在看来危险了,这些考官不按常理出牌…… 一阵铃声传来,考官宣布时间到。其他几位评委走上前查看算盘,惊讶地发现两个算盘上的所有珠子都在同一个位置上,算出的数值是一样的。 大家一致判定正确,给了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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