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金达莱干瘦的背影,秋姐撇着嘴,双手抱在胸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轻蔑:“那个金大赖可真是个惹事精,到哪儿都不安生。啥事儿都要插一脚,还老是损人利己!” 母亲想起蔡姐描述金大赖的那些事儿,不禁皱起了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烦恼。 前段时间,金大赖开始独自营业。为了让她熟悉业务,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按说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她自己也信心满满地说:“这点小事儿,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结果第一天晚上结账的时候,就发现她算错了账。秋姐气得柳眉倒竖,双手叉在腰间,怒目圆睁地吼道:“你把收款价格弄错了。” 金大赖梗着脖子,死不认账,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声嚷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 35元。”说完,自己心虚地拿起价格表,眼神慌乱地看起来。秋姐双手抱胸,目光像利剑一样紧紧地盯着她, 金大赖躲开秋姐那锐利的目光,讪讪地说:“是和下面那行的价格弄混了。”秋姐双手叉腰,气得满脸通红:“那你把差额补上吧。” 金大赖一听,脸瞬间拉得像长白山一样长,一脸的不情愿,嘟囔着:“我一分钱还没挣到呢,就要赔两块多钱,那怎么行,干脆报损吧!” 秋姐被她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行,业务还没搞明白,占便宜的歪主意倒是一个接一个,心思都用在这儿啦。” 秋姐气得直跺脚,恨恨地说:“你脸可真大,东西呢?啥情况损坏的?是让老鼠啃了,还是被大水冲走了,还是发霉了?要是大水冲走了,东西不要了也行,其他几种情况,得有东西在,还得有人认可,有领导签字批复才行。” 秋姐双手叉腰,连声冷哼:“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老鼠把它咬成啥样了,发霉发到啥程度了!” 一连串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让金大赖缩了缩身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忽然,她抬起头,挺直了身体,耷拉的眼尾一下子吊了起来,用手指着秋姐,声音尖厉地放狠话:“你们合起伙来整我,上次你们打五折的事儿就能做损耗,顾客交的钱,你们俩给贪污了,我要去告你们!” 秋姐听完,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鸡蛋一样大:“啥?哪个五折?” 母亲本来想让秋姐自己解决问题,锻炼一下她的能力,以后工作安排起来也更有主见,还能带带新手。可金大赖这人实在是蛮不讲理,让人头疼不已。 母亲眼神犀利地看向窗外,眼神冰冷如霜,嘴角紧紧地抿着。过了一会儿,冷冷地说:“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朗朗乾坤,自有天理昭昭。你看看窗外,阳光明媚,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事儿,都会被照得无所遁形,别用你的小心思来揣测别人。” 秋姐气得拍着桌子,大声吼道:“咋会有你这样的人,告诉你,我们有证据。你弄掉的瓷片和瓷沫都收好了,准备交给领导,还有顾客在收款单上的签字,以及夏组长替你交的赔偿款,都有记录。你不信,就去找会计和领导,看人家怎么收拾你。” 这下,金大赖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自己慢慢地蹲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一脸的懊悔。 母亲转身,边走边说:“按规定办,不缴款就从工资里扣。你写个说明,让她签字,别以后反咬一口。再和财务打声招呼。” 日用百货这一块儿,人多货杂。金大赖后来又出了好几起事儿,不是多给人家东西,就是和顾客吵得不可开交。 母亲觉得这个人对日用百货的工作影响太大,最后请示领导,把她调离了百货岗,去副食卖菜。 在那儿,她也没安分,发现少收了钱,就给后面的顾客缺斤少两,最后被人抓住头发打骂了一顿,这才稍微有点收敛…… 今天听蔡姐这么一说,她还对同事进行人身攻击,真是太过分了! 秋姐一想到金大赖平日里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撇了撇嘴,双手叉腰,忍不住感慨:“她老公不就是个指导员吗?你姐夫还是大官呢,也没像她这么张狂!” 说完,眼角余光看到柜体尽头的门口站着个人影,不说话,吓了一跳,用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心有余悸地说:“哎呀,吓死我了!”扭头对母亲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随后,就对着那个黑影喊:“知道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先找你算账!” 母亲心里清楚金大赖来的目的。最近指挥部加大比武范围,文经理号召大家都参加,那个金大赖也躲不过。可她那会什么呀? 听完秋姐的话,金大赖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慢慢地靠近柜台,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怯生生地往母亲那边蹭过去。 心里暗暗埋怨:“都怪她们,我被调离岗位,工资也被扣了。老公知道后,大发雷霆,狠狠地踢了我几脚, 还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儿,工作咋就不知道上点心呢,光想那些歪门邪道,把你在农村的那一套拿到这儿来,根本就行不通。在村里撒泼打滚耍无赖行得通,在这儿可不行。’ 金大赖回忆起老公的狠话,心里一阵后怕,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记住了,以后别去招惹夏莲蓉。一是她聪明,你占不到便宜;二是她姐姐、丈夫和我们是一个单位的,人家姐夫还是大领导。 要是你真得罪了人家,给我穿小鞋、指责我,我也只能受着。 跟她闹僵了,你就是得罪了四个人。你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这笔账你还算不清楚、想不明白?” 王指导员坐在椅子上,挥舞着皮带,怒目圆睁,脸涨得像猪肝一样:“这个臭婆娘,屡教不改,尽给我丢脸。要不是看在她给我生了四个儿子的份上,哼…… “你业务比不上人家,文化也没人家有才华,就老老实实地干活。要是再因为这扣工资、或者传出什么闲话,我就休了你,让你滚回老家。 我都听说你的外号叫‘金大赖’了,你自己也不嫌丢人?” 金大赖想起老公挥舞的皮带,心里暗暗害怕。老公平时挺温和的一个人,这次为了这事儿发这么大的火,那个小个子老公居然要用皮带抽我。 金大赖一想到这些,恨得牙根痒痒,头皮都发麻了,可是没办法,自己确实没那能力。这次大比武练兵,好像有淘汰或者换岗的意思。 自己已经被调到卖菜岗了,商店里也没啥别的活儿可干了。要是再被调到门卫或者直接被辞退回家,那可就丢死人了,那个小个子老公还不得吃了我! 没办法,刚才听蔡姐回去说了一通,看着蔡姐哼着歌、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很无奈。 其他几个营业员也跟蔡姐凑在一起,好像都明白了什么,只有她独自还在那儿琢磨呢。 自己实在是琢磨不出来,只好去问问了。人家都不愿意搭理她,平时跟大家关系处得不好。 在老家,这点事儿算啥,可在这儿,大家都对她有意见。不就是自己平时嘴欠,嘲笑这个、嘲笑那个,老是闹点小矛盾嘛,现在人家都不帮她。 想来想去,只有去找夏组长了。自己问工作的事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母亲身边,喃喃地说:“夏组长,我该咋办呢?卖菜能有啥技能呀?” 秋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嫌弃地说:“我们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你在百货的时候,我们也教过你,你自己不上心,还老是出错。” 金大赖这次知道后果严重了,求人得放低姿态,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知道错了,这次你告诉我,我一定听,一定好好做。” 母亲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就是这样的人,教她也是自己的工作。 母亲认真起来,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说:“你听着,卖菜首先得把各种菜摆放整齐,让人一看就是干干净净的。菜的价格得背得滚瓜烂熟,收款计算得准确,不然你就得自己赔款。 我觉得,品名、价格这些,人家肯定会考试,看你熟练程度。大家都一样,别人能做到,你也应该能做到,你比别人还聪明呢。这是最基本的。” 母亲还是想帮她提高能力,接着说道:“要想提高业务水平,你得了解菜的品种。大庆的冬天长,缺菜是常事儿,你得知道哪些菜能腌咸菜,帮大家多进点能过冬、能腌制的菜,还得知道冬天储存菜的方法。 再就是得学点养生知识,了解各种菜对身体有啥好处。比如芹菜有啥作用,白菜有啥作用。 能给大家提供一些食疗的方法或者菜谱就更好了,最好还能多知道几个做菜的方法和步骤。什么人适合吃什么菜,什么菜之间有相生相克的关系……” 金大赖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脑袋里一片混乱,眉头皱得像麻花一样:这么多,我咋记得住呀?还有菜谱,还有养生,这和大比武有啥关系嘛? 母亲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耐心地说:“你也上过学、认识字,你可以找书看看呀,这些都是生活常识,对你自己的生活和身体也有好处。” 在旁边听着的秋姐,心里暗暗佩服,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这个组长可真不简单,知道这么多东西,看来是平时看书多。人家一直在努力进步,这么多工作岗位的内容、人员的特长、比武的目标、状态和方法,她都想得明明白白。 秋姐对着金大赖嗤笑道:“你看看,组长对你多好,给你讲了这么多好办法,我和蔡姐都没这待遇,就差手把手教你了,你要是学不会,真是浪费了组长的一片苦心。” 母亲也没指望她能有多强,能学会一些基本的,多知道一点东西,就阿弥陀佛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先从基础做起。” 母亲停下对她的解释,连忙回到柜台,热情地接待起顾客的询问,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金大赖蔫蔫地往回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话说两头,文经理看到夏组长交来的计划,再看看大家的实施情况,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看到大家都开始认真练习,而且每天都有检查,夏组长利用中午的时间,一方面检查卫生,另一方面进行业务培训和大比武的检查。 这些行动和取得的效果都让人惊喜,整个商店焕然一新。那个金达莱的话可不能信,这个人就是见不得人好,不管她。 他晃着脑袋,迈着轻松的步伐,心里笑开了花,哼着小曲往自己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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