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练兵大比武活动，恰似一阵强劲且迅猛的东风，轰轰烈烈地席卷而来，将各行各业都搅动得热火朝天。母亲精心筹谋，让大家在日常工作中都采用比武的方式，一时间，工作开展得有条不紊。 这天快到中午，黄会计迈着匆匆的脚步，风风火火地闯进经理室，那模样活像一阵龙卷风。只见她满脸气呼呼的，双颊涨得通红，把手中的账本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扯着嗓子大声说道：“文经理，这工作我实在是没法干了！这么多业务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您说要给我配人，可到现在人影子都没见着。我要歇假去了，不管啦！” 文经理刚放下电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我的姑奶奶哟，别这么冲动嘛。您看，我一直把这事儿记在心上呢，刚跟领导请示完。” 黄会计小巧的身子顺势一歪，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眼神带着急切的询问，紧紧盯着文经理，提高了音量，声音尖细：“领导同意给咱派人啦？” 黄会计瞧着文经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胸前，嘴巴一撇，说道：“那就是不派人来呗。”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呀。得要专业懂业务的，哪那么容易找。咱这儿条件艰苦，有学历的毕业生本来就少，都往大城市跑了，谁愿意来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现有的人，要么文化水平低，要么是从农村来的，没啥专业基础。”文经理一脸愁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黄会计穿着暗红色花纹条绒衣服，她站起身来，烦躁地扯了扯衣边，走到桌前，眉头紧皱，双手叉腰，说道：“那把夏组长调上来呗，我觉得她行。” “夏莲荣啊，我还需要她管理下面的工作呢。再说了，她要是当出纳，工资不增加，提成和组长补贴也没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大家都很在乎这点收入，这可是一笔重要的生活来源呐。”文经理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为难。 黄会计一听，气得跺了跺脚，双手交叉揉搓着，脸上满是愁容，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我不管，反正我这工作没法干了，您看着办吧！” 最后，黄会计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要不这样，给她定个会计岗，工作上分工负责资金收支，毕竟她在这方面有经验、有能力。再让她兼职当组长，负责一部分业务。她不用站柜台了，但可以继续做业务指导，培养新人。” 文经理一听，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心里暗自琢磨：这提议不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等新人员来了，就让夏组长报到。不过，自己还得提前跟小夏打个招呼才行！ 黄会计着急地问道：“不是说上面给配一个人来吗？好像有个转干家属，还挺年轻的，应该没问题吧？” 文经理坐下来，拿起笔，神色严肃，眉头紧锁，说道：“我得向上面请示请示，不能咱自己随便定，一切都得光明正大地按制度来，这样才稳妥。” 两天后，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女，叫林敏茜。她衣着朴实，一双大眼睛透着灵动，性格爽快利落。母亲对她进行了考核。只见母亲表情严肃，眼神专注，仔细观察着林敏茜的一举一动。林敏茜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总体上还算差强人意。 文经理心里直犯嘀咕，当初金达莱来的时候，没进行考核，结果弄出一堆麻烦。现在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现在学校办起来也开学了，文化用品的需求与日俱增，纸张、书籍方面的销量也节节攀升。 母亲思索了一番，双手抱在胸前，来回踱步，然后说道：让林敏茜负责这方面。邱姐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这样大家也能轻松些。原来和金达莱调换的吴姐，在母亲的悉心指导下，对纺织品业务也有了显着的进步，基本上能独当一面了。 母亲看着这样的安排，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走到秋姐的柜台前，目光柔和对秋姐，细细说起以后工作的事情。 另外两个人远远地看着她们，纳闷见到：秋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停地摆手拒绝，急得直跺脚。接着，组长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了一会儿，又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伏在柜台上认真地写了些什么，之后从后门出去了…… 前段时间，文经理找到母亲：“小夏呀，我想给你调整一下工作。你看，你有财务基础和经验，商店又缺会计，想让你负责资金收付的工作。 工资会稍微提高一点，其他待遇不变。你还可以兼职帮忙组织人员管理，提一些合理化建议，组长补贴也给你保留。上面领导已经批复了。” 母亲眨了眨大眼睛，没有立刻应允，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微皱，嘴唇紧抿：“这对我来说是个全新的岗位，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怕自己干不好。” 文经理一听急了，眉头紧皱，在屋里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说道：“没问题的，绝对没问题。你算盘打得那么有名，收钱、点钞在比赛里都获奖了，理论考试成绩也很棒。再说了，黄会计极力推荐你，工作上她肯定会大力帮你的！” 母亲站起身来，声音坚定地说道：“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两天后给您答复。” 周日晚上，母亲和父亲商量这件事。父亲沉思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工作岗位，有晋升的机会。不过专业性比较强，你又不是科班出身。” 母亲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眉头微蹙：“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二姐选专业的时候，看到那些职业介绍，她说女生适合当老师、当会计。还跟我说，有师范学校、财经学校，其他适合女生的职业都没有专门的专业学校。这些专业都是高学历的人去干的。” 母亲摆弄着自己的手，神色忧虑，叹了口气：“我年纪慢慢大了，总不能一直在柜台站着，也想有个一技之长。可我不是科班出身，这一点限制了我。” 父亲搂住她的肩膀，母亲顺势依偎在他身边。父亲那浓浓的黑眉毛向上扬了扬，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宽慰道：“科班出身的也不一定都干得好。这次大比武就说明了这一点，理论还是得通过实践来检验一个人的能力！ 为啥有书呆子呢，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实际干活的本事，啥都干不好，早晚没人要。你有实际工作经验，黄会计也愿意用你、帮你！” 父亲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母亲的顾虑，两人商量好后，父亲鼓励道：“好好干吧，凭你的聪明劲儿和做事稳妥、细致的劲儿，一定能干好的。” 上班后，母亲找到了文经理，欣然同意了工作调动。随后，她提出：“秋姐人挺好，工作踏实能干，业务也比较全面。我想以后带带她，慢慢地把担子交给她。” 文经理眼前浮现出那个文静、做事扎实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你想到的和我不谋而合，我也希望你能带出一个新组长，把商店的工作做得更好。” 大家听说夏组长要调到财务去，都为她感到高兴。 有些人开始动起了心思，不过一听说夏组长去财务，秋姐暂代组长，就消停了，知道自己暂时没机会。 母亲工作的变动，让金达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她仔细一想，这个小夏从考进商店拿了第一名，到当组长，才两三个月；从组长到进财务，还不到一年。这速度跟坐火箭似的。 凭啥她能这样？我这么聪明咋就不行呢？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金达莱眼角耷拉着，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原来被调到卖菜岗位，虽说工作简单，考核难度小，容易混过去，而且卖菜一个人负责，有损耗还能占点小便宜。 她瞧不上隔壁卖肉的蔡姐，觉得人家又脏又胖，都不搭理。 那两个卖副食的，来往的顾客主要是买些零散的酱油、米、盐、醋、腐乳，她还嫌有味。 她自己对卖菜这活儿也嫌脏嫌累，因为夏组长要求把菜挑拣好、摆放整齐，还得讲究卫生，整天得戴着套袖、手套，不时地清理垃圾，所以她对这个岗位特别不满意。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瞧不上别人，却一有空就跑到副食散货区，伸手抓两个红枣、一把瓜子花生就吃。 大家都特别讨厌她爱占小便宜的样子。 可她有时候就抓一点，安姐也不好总说她，真是脸皮厚，吃个够。 卖菜的时候也是那样，总会缺斤少两，秤砣压得低低的。顾客说一次、两次，最后气得翻她一个白眼就走了。 不过，她这样省下来一点，攒得多了拿回家也够吃的，还总念叨自家四个小伙子能吃。 看到商店现在的状况，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优势。可回头想想，卖菜也赚了不少便宜，又舍不得丢下这个岗位。她总想着找机会赚更多钱，才不会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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