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恨过水姑，也没有埋怨过水姑，但他不知道水姑是不是恨他。</p>
水姑坐在床上，沧桑的岁月早使她变得理性实际，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悲剧的起源并不是因为林泉的出现，而是因为自己轻率地失去了林泉。</p>
自己早年离家出走，留给那个家的是混乱和痛苦，儿子痛苦，林泉痛苦。</p>
儿子后来荒废学业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家里没有妈妈的关爱和管教所致。</p>
幸亏儿子因祸得福，目前事业顺利，这是她唯一感到宽心慰藉的事情。</p>
她后来想跟林泉和好，是想给儿子浩楠一个完整的家，也是在历经苦难后追求安宁生活的向往。</p>
她明白，她的人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只有回到林泉身边，她的余生才可能安宁幸福。</p>
后来，她试图粗暴地进入林泉的生活，可是适得其反，她给这个家庭，给儿子带来的却是更多的混乱，更多的痛苦。</p>
于是，她放弃了，就自己过着落寞的生活。</p>
今天，水姑在老家意外看见林泉，得知林泉帮助父亲清洗猪圈后，心里更加痛悔。</p>
她知道这不是因为林泉还喜欢她，爱她而来帮助父母干活，而是本着林泉固有的品质，也是因为他们是浩楠的外公外婆才这么干的。</p>
她知道林泉现在就在院子里坐着，她多么想去跟他说说话，或是向他说声“对不起”。</p>
但她没有勇气。这个以前胆大泼辣、敢作敢为的女人现在变得越来越拘谨和封闭。</p>
她听见有脚步声轻轻来到她的门前，她从床上坐起来。</p>
门开了一个缝，屋内的灯光照在林泉脸上。</p>
“我可以进来吗？”林泉问。</p>
“没人拦着你。”水姑说。</p>
林泉走了进来，床边有把椅子，他把椅子从床前移开，便坐下了。</p>
“你最近还好吧？”林泉不看水姑，面向屋的一角，好像跟屋脚处的柜子说话。</p>
水姑没有回答，难言的沉默，继而开始抽泣。</p>
林泉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劝她，他低头不语，静静地等着水姑哭泣。</p>
水姑在床上换了一下姿势，木床发出叽叽咕咕的响。</p>
林泉扭头看她，就见水姑已经脱去身上的睡裙，露出裸的上身。</p>
“过来吧，我们夫妻一场，这算最后一次了。完事后，我给你想要的。”水姑不看林泉，悠悠地说。</p>
林泉看着水姑，虽然目前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却对她的身体有种亘古久远的陌生。</p>
不过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温情，突然在脑海里涌现。</p>
就是这个女人当初把她的女儿之身献给了他，日日夜夜陪伴他十年光景，给他生下儿子。</p>
现在他虽不再爱她，但她需要他的安慰，也必须给她安慰。</p>
他走近床边，坐在她身旁，抚摸水姑不再饱满浑圆的肩膀。</p>
水姑抓住林泉的手，慢慢往她胸前......</p>
林泉有力的大手顺势握住了水姑希望他紧紧握住的那个部位。水姑突然焕发活力，她猛地跪起来，脱掉林泉的衣服，便关了灯。</p>
林泉天不亮起来，他迅速穿衣洗漱，见宝福夫妇正在生火做早饭，便说他现在就走，不用吃早饭了。</p>
他往水姑睡的那屋看，那屋的门关着，也听不见任何动静。</p>
林泉本要敲门向她告辞，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p>
水姑那屋的门开了，她蓬头散发站在门口，她递给林泉一张纸。</p>
林泉接过纸，是离婚协议书，水姑已在上面签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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