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出关了！</p>
这个消息有如旋风，席卷了整个赵家，惊动的担心许多日的女眷欢喜奔来。</p>
赵都安对自己闭关所得只字不提，只道“有所进境”四字。</p>
尤金花母女不懂修行，也未深究。匆匆吃过饭后，一家人钻进马车，径直朝“斗法”所在之处赶去。</p>
“姨娘，我这几日错过热闹，给我说说如今状况吧。”</p>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街道，滚起片片落叶。</p>
赵都安与母女二人同乘，感受着帘子缝隙吹进的湿冷，微笑询问。</p>
母女两个虽没亲眼去看，但听到的消息却不少，当即叽叽喳喳，与他分享起来。</p>
无非是排场怎样大，多少大人物，高官勋贵观摩，以及是“神仙斗法”的种种玄妙，以及杂乱八卦。</p>
赵都安微笑听着，也不嫌啰嗦。</p>
斗法并非只有打斗，更是两派趁机向天下人展现底蕴的舞台。</p>
故而，第一日里，以秀肌肉为主。</p>
辟如天师府的丹师当众炼一炉丹，神龙寺的法师念经显出异象之类，花里胡哨的你表演。</p>
第二日，才有斗法，却也是“回合制”。</p>
一方出题，另一方破之，晦涩难懂。</p>
今日第三天，才是真正的打斗，也是最大的重头戏。</p>
双方各派出一名符合要求的术士出战，一战定胜负。</p>
换言之，前两日相当于“表演赛”，最后一日，才是真正斗法。</p>
赵都安也从继母口中，得知神龙寺派出的年轻僧人“天海”的资料。</p>
“听说，那小和尚眉心有一只竖眼，怪吓人的。”</p>
尤金花一副又害怕，又兴致勃勃的模样，分享自己掌握的情报。</p>
少女赵盼哼哼道：</p>
“娘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吓人？”</p>
尤金花在家中是个端庄主母，但此刻神气活现，与女儿斗嘴道：</p>
“这般怪异，想想不就知道？不信，等下你自己看。”</p>
赵盼眼珠转了转，秋水般的眸子可怜兮兮瞥向大哥：</p>
“有大哥在身边，我便不怕。”</p>
尤金花莫名吃味，反驳道：</p>
“你大哥自是厉害的很，但只是凡胎，那和尚是神章，差了一截呢。”</p>
赵盼幽幽道：</p>
“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p>
“……”</p>
赵都安被闹得头疼，抬手掀开窗帘，任凭冷风灌进来，眯眼眺望见远处人流熙熙攘攘。</p>
……</p>
斗法场所，在天师府外的一片空地上。</p>
赵家人驾车抵达时，远远便听到嘈杂声浪，以及前头漫漫人海，攒动的人头。</p>
还有人群中，撑开的一朵朵油纸伞，几乎连成一片。</p>
只这一角，便有数千人，可以想到围绕整个斗法场地，四周聚集的人群，该是何等骇人的数字。</p>
三人掀开车厢帘子，惊讶望见，人群尽头的天空上，竟高悬着数道“巨画”。</p>
在赵都安眼中，是类似“大屏幕”的法术光幕。</p>
此刻，所有光幕中，都呈现出一座空荡无人的擂台。</p>
看来，斗法还未开始。</p>
还带转播的……赵都安嘴角微微抽搐。</p>
“乖乖……这么老些人啊，”驾车的老管事大惊失色，头疼道，“咱进不去啊。”</p>
赵都安随手一指远处一条由禁军单独开辟隔开的通道：</p>
“留个人看车，我们从那进去。”</p>
等赵都安领着家眷，抵达“vip通道”。</p>
没等亮出腰牌，负责把守的禁军便眼睛一亮，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p>
“赵将军，走这里！”</p>
“你认得我？”赵都安诧异看了这陌生的小卒一眼。</p>
后者恭敬道：</p>
“卑职有幸目睹过将军真容。”</p>
这样啊……赵都安毫无心理负担地拍了拍年轻小卒的肩膀，鬼使神差地说了句：</p>
“小同志不错，好好干。”</p>
然后迈步，沿着长矛交错的通道走去。</p>
年轻军卒激动的脸上，缓缓浮出疑惑。</p>
有点没听懂，但旋即不甚在意地看了眼肩膀位置，心想:</p>
这衣服回去得裱起来，以后逢人便说，这是“赵大人”拍过的。</p>
……</p>
“大郎真厉害，连腰牌都不用，便进来了。”</p>
为了来看热闹，匆匆打扮成贵妇模样的继母笑靥如花。</p>
她在家中，虽一次次听闻继子地位不俗，在官场上如鱼得水。</p>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谣传的再厉害，也不如方才这小小一幕来的实在。</p>
赵盼也投以崇拜视线。</p>
“不是说，前头有专门一块区域，是给达官显贵的女眷准备的？等下我找人带你们过去。”</p>
赵都安微笑说道。</p>
以他今日的地位，既然到场，肯定要与朝廷权臣们坐一桌。</p>
说话间，一行人抵达通道尽头，豁然开朗。</p>
举目眺望，前头中央是一块圆形的巨大擂台。</p>
擂台四周，搭建了几座临时的看台，最显眼的三个，分别归属佛道两家，以及大虞朝廷。</p>
朝廷一侧，皇室勋贵，文臣武将，井然有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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