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您来了？”</p>
甫一踏入，附近立即有官吏认出他，先是惊讶，继而谄媚逢迎。</p>
赵都安轻轻颔首，命人带尤金花母女，去贵妇们的方位落座。</p>
自己折身，走向权臣的一桌。</p>
……</p>
大虞朝臣们的看台，是由一张张桌椅拼成。</p>
桌上还摆放着珍馐瓜果，有专人服侍。</p>
一名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齐聚一堂，彼此正闲谈。</p>
赵都安一眼扫过，就捕捉到了一众熟人：</p>
文臣堆里，都察院御史大夫袁立一身青衣醒目，清俊沧桑的面庞上爬着浅笑，正侧头与身旁的礼部尚书相谈甚欢。</p>
武将一侧，不苟言笑，坐姿笔挺容貌不俗的“大虞神将”薛神策端坐，八方不动，生人勿进。</p>
在其旁侧，是数位武臣高官，督公马阎也位列其中。</p>
而在文臣武将中间，最尊贵的位置，乃是代表女帝前来的莫昭容，一身女官袍服熨烫服贴，眉心梅花妆也比往日更精致。</p>
莫愁身旁，还有另两个熟人，一个正是有一面之缘的淮安王千金，近期京城的风云人物，郡主徐君陵。</p>
另一个，赫然是一身蟒袍的大内第一供奉，陪过三代帝王的海公公。</p>
此刻，伴随赵都安靠近，看台上一众高官权臣也陆续注意到他，露出惊讶神色。</p>
更有人站起身，以示尊重：</p>
“赵大人？”</p>
“使君，多日不见呐。”</p>
“赵佥事？哈哈，可算来了，还以为你要错过这场热闹。”</p>
原本三两攀谈的京城高官们，竟都将目光转向赵某人，笑着攀谈起来。</p>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大为惊奇，议论纷纷：</p>
“又来了什么大人物？竟这般大的气派。”</p>
“太远了，瞧不清，没准是哪位权贵公子吧。”</p>
“呸，那座看台上的，哪一个不是天大的权贵人物？还能如此敬畏什么公子哥？”</p>
……</p>
看台内。</p>
容貌甜美，肌肤嫩滑的小郡主同样侧目，诧异于这家伙在京城官场的分量。</p>
“我听说赵大人人缘并不好，但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也不尽真实。”徐君陵轻声感慨。</p>
大冰坨子莫愁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你认真的？”的表情。</p>
分明是与他关系不好的，都给他扳倒了，剩下的也不敢表面惹他。</p>
她总觉得陛下这个堂妹看上去是个南方甜妹，实际上一肚子心眼。</p>
说出的话也阴阳怪气的，想了想，意味深长道：</p>
“依我看，郡主与赵大人，亦有相似之处。”</p>
“哦？是美貌么？”徐君陵一脸天真无邪。</p>
不……是都不是啥好东西……莫愁暗暗腹诽。</p>
旁边。</p>
赵都安大笑着，与一众大臣寒暄片刻，随便扯了句“近几日闭关，不理外事”，便将好几日不露面解释过去。</p>
这才朝马阎拱了拱手：</p>
“督公，之前的事，没来得及与您当面汇报……”</p>
他指的，是调兵捉拿柴可樵。</p>
马阎端坐看台，摆了摆手，表示此事已过去，那双略显灰蒙蒙的眸子，盯着他：</p>
“这么快就出来了？”</p>
赵都安笑了笑：“总不好错过这般大的热闹。”</p>
马阎又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p>
赵都安随口问道：“陛下今日不来？”</p>
马阎淡淡说道：</p>
“陛下只是不在此处，却不意味着，不在看着这里。这边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陛下的眼。”</p>
言外之意：</p>
女帝人虽不在，但却在远处眺望这场斗法。</p>
张天师，玄印住持，想必也都是这样。</p>
他又道：“至于董太师，李相国等人，或是年迈，不堪劳顿，或是公务缠身，便只派人过来凑个数。”</p>
赵都安点了点头，他方才就瞧见，看台后头，有代表李彦辅的“小阁老”李应龙，以及太师的孙子，老熟人董大。</p>
前者面无表情，假装没看到他，后者朝他拱了拱手，也没凑近。</p>
“你去中间坐吧，看的清楚些。”马阎忽然说道。</p>
赵都安点了点头，穿过一张张坐席，抵达看台中央。</p>
先朝莫愁露出笑容，后者板着脸挪开视线，不搭理他。</p>
“郡主，又见面了。”赵都安又看向徐君陵。</p>
徐君陵回以浅笑，仿佛前几日被言语调戏的不是她。</p>
啧啧……脸皮比想象中厚嘛，等我有空再让你破防……赵都安心中嘀咕。</p>
最后迈步，走到蟒袍老太监身旁，拎了张椅子坐下</p>
——严格来说，以他四品的官职，不配在这里。</p>
但愣是没人开口，权当默认。</p>
“公公，我过来了。”赵都安坐在椅中，轻声说道。</p>
蟒袍老太监从他过来，便没露出明显表情，这会目光也是投向前方擂台，不曾看他，只是淡淡道：</p>
“踩着时辰过来的？”</p>
赵都安微笑着，也看向前方擂台，说道：</p>
“前天晚上，就跨过门槛了，但又巩固沉淀了一日。”</p>
老太监嘴角缓缓勾起笑意，只吐出两个字：</p>
“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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