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愿。</p>
允昭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p>
是因为皇上临幸了宫女。</p>
她从未直白地想过这个问题。</p>
可她放下皇后的尊荣，放弃自小的教养，装作爬床丫鬟试探皇上一番，是为了什么？</p>
虽然在心里从未明晰过这个心思，甚至是逃避，不去想这个问题。</p>
可直面这个一直逃避的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就是不愿啊。</p>
康熙见允昭久久不语，将允昭的身子转过来，直直地望进允昭惊慌失措的瞳孔中。</p>
“昭儿，回答朕。”</p>
对上康熙直白的眼神，允昭慌乱无比，忙低下头。</p>
她可是皇后啊。</p>
她自小接受着满洲贵女的教养。</p>
哪怕是小家族的嫡妻也不能有此想法啊。</p>
何况她是皇后，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p>
见允昭惶恐不安的样子，康熙有些心疼，抬起了允昭的下巴，对上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顿了下，仍是继续询问：“昭儿，回答朕，是或不是？”</p>
允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p>
康熙也不急，等着允昭开口回答。</p>
见皇上盯着她，坚持要一个答案。</p>
允昭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不住地往下流。</p>
“皇上，您知道的。您是皇上，臣妾是皇后。”</p>
“臣妾今日才发现，臣妾就像缩头乌龟一样，一直逃避，可臣妾又心口不一地妄想去阻拦您。”</p>
可她还是失败了。</p>
允昭此刻觉得整个身体软弱无力，浑身发冷，心像是遭受到了极度地挤压，有些喘不过气。</p>
皇上为什么要戳破这本就平静无波的水面，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p>
她宁愿当缩头乌龟，逃避这个问题。</p>
也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之后，看到这冰冷冷的现实。</p>
皇上知道她不愿他宠幸宫女，可那又怎么样呢？</p>
皇上还是宠幸了卫氏。</p>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p>
她不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明明觉得她和皇上确实是浓情蜜意。</p>
可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允昭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丝丝凉意，直击心灵。</p>
见允昭这副脆弱至极、伤感至极的样子，康熙十分不忍。</p>
“昭儿莫哭了，朕心疼。”</p>
“惠嫔给朕下了药，朕才临幸了卫氏。”</p>
允昭突然心里好受了些。</p>
“保成天花痊愈后，坤宁宫开宫门的前夜，昭儿在朕怀里说明日，朕就不是你的皇上了，不是你的夫君了。”</p>
允昭回忆起那夜，不禁自嘲。</p>
原来那时，她就有了这样大胆的心思，只是她不愿面对罢了。</p>
保成得天花的时候，她和皇上日日夜夜在一起，突然要分开。她才忍不住放纵了一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p>
康熙擦了擦允昭的眼泪。</p>
“那夜，朕不明白昭儿的意思，只以为昭儿是被保成得天花吓到了，担忧朕保护不好你和保成，就许诺昭儿会保护好你和保成。”</p>
“现在，朕好似明白昭儿的意思。”</p>
明白却又不确定。</p>
这一个月，他去别的宫，甚至还宠钮祜禄氏，将消息传到坤宁宫。</p>
可允昭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仍是过着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的生活。</p>
所以他又不确定。</p>
“昭儿，朕问你，你是不是不愿朕临幸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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