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檀心态崩了。</p>
一刻钟后，崔泠的房门被敲响。</p>
他正坐在桌前发呆，听到动静后愣了愣，便赶紧去开门了。</p>
门外，梁檀只着里衣，赤着脚一脸惊恐地站在他面前：“不行，我做不到。”</p>
崔泠：“……”</p>
“你你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啊，我是真做不到，他的肚子有那么大，竟然能从腰带里弹出来，肉还是软趴趴的，像是死了很久的虾被蒸熟，我真的做不到……”梁檀抱头。</p>
崔泠深吸一口气：“娘娘，先回去。”</p>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让我回去？”梁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p>
崔泠无奈：“奴才陪您回去，辰时宫外是他的侍卫，您不想被他们看见半夜不陪皇上，却衣冠不整地跑来奴才门前吧？”</p>
“你还是个小孩，这也要避嫌？”梁檀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跟他走了。</p>
两人一同回到主寝，皇上还睡得像死猪一样。</p>
常年泡在酒坛子里的人，体味的杀伤力非常足，至少梁檀出门前外间还只是淡淡酒味，可现在已经浓得熏死人了。要命的是这味道还并非纯粹的酒味，酒味中掺杂着其他臭烘烘的味道。</p>
梁檀：“……我快吐了。”</p>
崔泠走到里间门口随意看了眼床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p>
他家娘娘是九天之上的仙女，是心怀慈悲的菩萨，这坨烂肉自然配不上她。</p>
“现在该怎么办？”梁檀为自己要依赖一个孩子感到可耻。</p>
崔泠抿了抿唇：“您先别进去，奴才帮他宽衣。”</p>
“行，”梁檀点了点头，接着又想到一件事，“你可别趁他喝醉要他命啊。”</p>
“奴才知道。”崔泠无奈。</p>
梁檀见他还算理智，于是没有再往屋里走，而是站在门口张望。</p>
许久，崔泠将解下的袍子叠好放到床边，又为睡死的人盖好了被子，这才扭头出来：“待他醒了，您就说是自己服侍的便好。”</p>
“他还会醒啊？”梁檀震惊。</p>
崔泠：“……您说了不让我杀他，所以他必然会醒。”</p>
“那、那……”梁檀不由得蹙眉。</p>
崔泠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安慰道：“您先别急，现在有两个法子可以应付过去，您要选哪个。”</p>
“什么法子？”梁檀忙问。</p>
“第一个，是给他用些安神药，保证他明日上朝前不会再醒，但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还有一个……”崔泠目露迟疑。</p>
“是什么？”梁檀又问。</p>
“皇上喜欢年轻女子，他今日来您宫中，不过是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可心里的喜好是不会变的，第二个法子便是，您在身上做些手脚，叫他一眼看过来便无法接受，将来也不会再找您侍寝，”崔泠说完停顿片刻，“只是这样一来，您便不能靠侍寝复宠的了。?</p>
“……我这么大岁数了，本来就不可能靠侍寝复宠，先前不避宠也是因为担心会让皇上不高兴。”梁檀无语。</p>
崔泠皱眉：“娘娘貌美依旧，不可妄自菲薄。”</p>
“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我该如何对身体做手脚？”梁檀只关心正事。</p>
崔泠顿了顿：“也简单，您这儿可有胭脂水粉？”</p>
梁檀一愣，连忙去梳妆台将所有描眉画眼的东西都拿了过来。</p>
崔泠匆匆别开脸，随即意识到如今不是避讳的时候。</p>
……</p>
皇上已经清醒了许多，看到她进来后嘟囔：“爱妃去哪了？”</p>
“臣妾如厕去了，皇上这会儿可还好？”梁檀笑着关心。</p>
皇上应了一声，双眼像是睁不开。</p>
梁檀干笑一声，小心绕过他到床里躺下。</p>
“朕有多久没有幸过爱妃了？”皇上说着，便去解她的衣裳，“今日便好好疼疼你。”</p>
确定了皇上的感激不会因为她衰老减退，梁檀就放心了，一边帮娘家父兄巩固地位，一边跟周贵人算了那一巴掌的账。周贵人被打之后先是震惊，接着便哭闹到皇上跟前，结果皇上一听，直接将她打入了冷宫。</p>
最受宠的妃嫔得罪了梁檀，依然要打入冷宫，宫里众人彻底认识到梁檀的身份今非昔比了，皇后不敢再叫她站规矩，其他妃嫔更不敢主动招惹，梁檀在宫中一时风头无两。</p>
与此同时，皇上还特赦了崔家家，准许崔家家一众回老家，梁檀听说过便将赏赐送去了一半，保证他们即便没有官职傍身，也能荣华富贵一生。</p>
而崔泠，也被叫到了皇上身边伺候。</p>
听说这个消息时，崔泠一夜没睡，翌日离开时来到主寝，对梁檀郑重拜了三拜。</p>
“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她笑了笑，却没有阻止。</p>
虽然崔泠离开辰时宫前，和梁檀的关系已经缓和，但宫里人依然觉得他去皇上身边后，会伺机报复梁檀，于是都等着看这昔日主仆反目成仇，可惜这二人每次遇见都会客气寒暄，没有半点不和的迹象，众人便渐渐忘了，梁檀曾经‘虐待’崔泠的事。</p>
而自从崔泠离开，梁檀也鲜少看见他了，只知道他在御书房干活儿，因为足够机灵聪慧，又能识文断字，所以很被皇上重视，没过多久便开始负责整理奏折的工作。</p>
崔泠经历刺客一事后，便开始相信梁檀‘梦见未来’的能力了，虽然匪夷所思，但他很快就想通了——</p>
他家娘娘是九天的仙女，是慈悲的菩萨，自然与寻常人不同。</p>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年。</p>
这一年里，崔泠从一个洒扫的小太监，成为了整理奏折的文侍，又从文侍，一步步成为了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内侍，不再只做整理奏折的工作，还开始频繁跟着皇上出入后宫前朝。</p>
而最大的一个变化，是他开始抽条长高了。</p>
梁檀是第一个注意到的。 那时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待得晚了索性就睡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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