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厘携卷漫天石屑袭至怪兽身前，一刀就要断了它握着小壶的爪子。却给它松松一闪，完全躲了过去。</p>
它好像并不怕他攻击。苍厘也发现虽然它动作笨拙，但随意闪避之下，自己根本伤不到它。</p>
这是不应该的。</p>
他想，会和它拿着自己的东西有关吗？</p>
这一番周旋费了些时间。他两个僵持不下，苍厘索性解开牧真被封许久的五感，道，“醒了吗？”</p>
牧真怒气冲冲：“怎么回事！我被封住了！”</p>
苍厘冷静胡扯：“你是被白雪鸿害了，还是碰了塔内禁制？方才我怎么说话你都听不到。”</p>
牧真半信半疑：“真的？”</p>
“真的。梦域散了就是塔心，他俩都不见了。我取灵徽时，凑巧知道了一些事，出塔再告诉你。当务之急是继续合作，避免一起死在这里。”</p>
这么一提醒，牧真才发现自己落在一只脏爪中。</p>
“你！”</p>
“你吸引它注意，我救你出来。”苍厘沉着布置任务。</p>
“……等等，这是无咎。我来试试。”牧真灵体出壶，现身于前，对着毛球道，“你错了，我不是他的东西，不能交换。”</p>
无咎一怔，胸腔中发出一声哀鸣，巨爪一用力眼看要将壶捏碎。牧真与苍厘同时发力，一拳一脚之下，无咎手肘直接错位，鼻烟壶径直飞上供台。无咎很委屈地揉着手腕徐徐融成一堆细小毛球，又如潮落般隆隆散去。</p>
无论如何，苍厘避免再与无咎对视，口中不出声地念起咒言。</p>
这一种特殊咒言极繁琐，可以契约之力为灵体塑造肉躯。但牧真本是有壳之灵，估计要费不少时间才能将他身体整个儿从怀星窟里运过来。</p>
这便是苍厘能想到的、最适合关塔的“高贵祭品”了。</p>
牧真灵体缓缓消融，轻烟缭乱间，一具肉身由虚而实地出现在供台上。他还保持着怀星窟中入定的结跏之姿，双眸微阖，妙相庄严。只眉心愈蹙愈紧，给梦魇着不肯醒来一般。</p>
苍厘打了个响指，脆声破空。牧真颈项随之一顿，乍然睁眼。</p>
两人隔着淡去的烟气正正对视。牧真一脸匪夷所思，呆了似的。又愣向自己双腿之间垂望半刻，蓦而抬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你混账！”</p>
苍厘不想他为何如此激动，甚至没打算作一安慰：“契约还有很多妙用。总而言之，你就这样坐着，左手掌心向下，食中二指并指供台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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