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真蓄着一汪泪珠子，生生将牙咬了一圈，眼尾都逼出一抹艳红。但还是忍着什么都没问，全部听话照做。</p>
不多时，供台面上繁复的刻纹从台子一角亮起，如被点燃般迅速向两边蔓延开来。</p>
苍厘想着雲偶所言，暗道这就是“捷径”了。</p>
很快大半张台子都亮了。只这缇芒如熏，映得满室鬼火妖异，又将四散而去的异兽引了回来。它们蜂拥而至，盯准了台上发光的牧真，一双双兽目亮得惊人。</p>
苍厘清楚得很，这回再丢冷磷石不管用了，它们的眼睛习惯了光亮。他一抬脚登上台面，抽出匕首，打算在整幅刻纹彻底点亮前先这么对付着。奈何这一动作，瞬间激惹了四周异兽。这一大群仿佛饿鬼闻到肉香，不要命地一拥而上，争相对着牧真掀牙撩爪，都想分得一杯羹。</p>
牧真不善的脸色更下一层。</p>
眼看缇芒就要沿纹路合围，苍厘感受到一丝晃动。他实未料到供台如此脆弱，虽说先前借力时冲撞了，但眼下这摇晃已似要承不住其上法阵的驱动之力，由内而外土崩瓦解。</p>
苍厘稳住重心，余光往下扫一眼，“你别动。我来。”</p>
这台子极窄，牧真一坐基本去了大半。原本苍厘略略踮起脚尖还得踩着他衣角，这下更是半截身子都要攮进他臂弯。</p>
“我没动。”牧真维持着拈花神女般的姿势，满脸抗拒道，“你该动了。”</p>
率先暴起的蛊雕正从苍厘背后扑来。苍厘一侧身，只听足下咔哒一声，心中暗道不好。</p>
供台自基柱处猝然断裂，溃而塌散。台上逼作一点的缇芒亦随之熄灭。</p>
苍厘仰面摔去，顺势一刀拍歪了蛊雕的脑袋，想只差一点，麻烦了。</p>
齐齐跌在地面之前，牧真还是动了。他一伸手，结结实实将苍厘抓个满怀。两人灰头土脸一并滚了几道，撞在函壁上才停下来。</p>
有人做肉垫，苍厘倒是一点不疼。</p>
他胛骨削薄，挣扎起身时狠狠顶进牧真胸膛，将人顶了个面红耳赤，却只闻一声轻哼，“别乱动！”</p>
苍厘乖乖给人掫着腰站起来，毫不迟疑朝甬道口跑。他一路冲溃兽群包围，将过拐角时又心有所感地回头：“走啊，别愣了……当心左上！”</p>
牧真还在拍灰，闻言劈断侧首袭来的几根藤条，跟在苍厘后头匆匆跑出函室，没停歇地沿着甬道往上走，气息甚至还算匀称：“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吗？”</p>
“我也是刚知道，万古塔有两种形态。一个试炼用来遴选，一个处刑用来惩戒。现在塔里出了乱子，原本的试炼场成了处刑地。得行祭祀唤出塔顶天宫的轮盘才能切换塔态。这祭场设在地底，有条直达顶部的捷径。但我们刚刚错过了。”</p>
“捷径又是怎么回事？”</p>
“塔接受祭品后，祭场中的传送阵就会启动。待阵纹全亮时，阵中人可以直接传进天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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