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回，散出的席位价格高得离谱。似乎魔宗之事闹得中原人心惶惶，意欲修仙之人更甚，席墨一路上再省吃俭用也买不起了。</p>
好在他还打探到不少旁的登船法子，这便决心试上一试。</p>
席墨耐心等着，到了某一条船招伙夫的时候，悄悄擦掉了面上的药汁，引得老板娘一眼相中了他。</p>
他便知道，这副好皮相总算是有用的。</p>
老板娘有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儿，小名唤作沛儿，开始的时候很喜欢缠着他</p>
。放船前，两个做了一阵玩伴。后来船上的人多了，多得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几个玩在了一处，免不了要相互询问。</p>
席墨只与他们打过招呼，就去后厨做工了。</p>
之后上菜时，几个世家子看他的眼色便怪异起来，那沛儿被他们拉着嘀嘀咕咕，有些着急地争辩着什么，却被嘲笑了。</p>
席墨看见小姑娘气哭了。</p>
但他什么都不说，还是继续送菜。所以后来沛儿也不理他，专心与那几个小公子和小娘子玩耍去了。</p>
梦到此处，席墨终是醒了过来。他听得头顶素叶沙沙，只想自己拉上岸的那些人里，没有同龄人，也没有船家和后厨之人。不知道他们是飘到了别处，还是葬身了鱼腹。</p>
他坐起身，经风一吹，那被汗水浸透一层的衫子就散出馊味。他揉了揉鼻尖，一边走着一边想去寻处水源过个澡，却不料随着半昏的天色，那风愈大了些，风中的味道也逐渐驳杂起来。</p>
席墨眯了眼去，一抬头就望见几只桅尖缓缓摇曳。</p>
蓬莱港就在前头了。</p>
今次访仙盛况空前，岛上搭起了临时的海市。几条龙船则全部泊在港口，静待人归。只因这清虚仙派很是严格，以往来了十船的人，能有九船满载而还。</p>
席墨知道仙派收徒的规矩。蓬莱道开了一月之后，便会有清虚弟子前来引人，凡有修仙之意者，皆可随行。</p>
而后便是三道考核。</p>
这考核内容被传得神乎其神，一度劝退了很多赶热闹的人。</p>
如今席墨离得愈近，见这海市人烟鼎沸，却不知仙派引路人在何处，只能混入人群，先听起了消息。</p>
只传得最多的，是他几日前亲身所历之难。概因蓬莱海道向来为仙家庇佑，凡是按此道行驶，几无事生。况说那停云号难事分外奇诡，竟是遇上了百年匿迹的吞舟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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