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峰主，皆在大境界之上，多入小境，具体不详。</p>
而弟子之中入得小境者，目前唯有清虚双璧。若排除冗乱的辈分只看年岁，或许还要再算上一个温叙。</p>
入小境之人毕生所求便是凝出臻境。凡达此境者，皆为真君之属。超凡入圣，造化钟意，千古流芳。</p>
传言小境至臻境，渡的最后一劫，是心劫，亦是心结。</p>
此结能解，此劫便化，肉身成仙，合天地之德，感四时之序，共日月之明。</p>
此结不能解，便为劫所困，终其一生囿于囹圄之地，再不得偿以所愿。</p>
依是凶险万分。</p>
宁连丞此去九州感悟颇深，回派半年有余便意图冲击臻境。</p>
而正式闭关之前，他就常与席墨谈天。</p>
宁连丞的竹院里有一株指星木。通体剔透，镂冰雕玉，拟颇黎之濯湛而映万物之葳蕤。</p>
这树无叶无花，枝桠却茂若繁星，每一根都指向一颗星辰。既照其运轨，亦表其生败。</p>
据说在天气最差的傍晚，通过树枝的指向，仍能知晓肉眼不可见的星辰所在。</p>
他就在这树下放了两个蒲团。</p>
“说起来，其实我是很敬佩师弟你的。”宁连丞背倚指星，端坐如竹，“前去雍幽二州时，我虽有所备，但所见之景……依旧超乎所料。”</p>
——饿殍枕藉，哀鸿遍野。十室九空，民不聊生。</p>
席墨是知道的。</p>
“我至今都记得一位阿婆所言——你仙派驱鬼又有何用？人们离不开的是土地，而你们眼里只有天空。”宁连丞顿了一顿，澹然一笑，“所以打从认识你后，我就一直想问了。”</p>
他说，“你是怎么会注意到，土地的力量呢？”</p>
席墨沉吟片刻，“说来惭愧，我是因为根骨问题，才会想到借助土地，以物养物。”</p>
“也是聪明的做法。”宁连丞颔首，“起码你未曾忽视脚下。”</p>
“可也不能只顾脚下啊。”席墨轻声道，“总要有人去看着天空的。”</p>
宁连丞笑叹一声，静默许久，方才又道，“如今三年旱灾结束，昆仑已拿到十四枚星符。半数之多，足以将封印扯开更大的缝隙。雍幽七家也纷纷倒戈。”</p>
席墨有些震惊，“西境全数投魔了？”</p>
“也不算投魔，但确是生了瓜葛。”宁连丞唇角笑意微凉，“其时我游走世家之间，试图请求支援。但这两州幅员辽阔，救济不及，旱灾又如棘草蔓延。那七家无法，魔宗却恰有其法。他们为保治下之民，只能与昆仑作了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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