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搁在桌上，仿佛这般拘束的动作是为了不刺激谢归晏。</p>
“你递牌子进来的事，我听到了。”</p>
谢归晏道：“是陛下亲口说不想见我？”</p>
顾屿照轻应了声。</p>
这轻声在谢归晏心里仿佛石落大海，激起千堆巨浪。</p>
方才勉强被话本的曲折情节给压制下去的情绪又统统翻了上来，谢归晏怅然所失：“你说陛下为何不想见我？”</p>
顾屿照推开椅子落座：“陛下已不是那个需要我们辅佐的东宫太子了，他现在坐在大燕的帝位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p>
他抬手给谢归晏倒酒：“你若非向来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一直恪守君臣之别。”</p>
他把倾满的酒盏推过来。</p>
谢归晏觉得心烦意乱，抄过酒盏，一饮而尽。</p>
“还是不一样的。”</p>
她转着酒盏，幽幽叹气：“我以为我们能做不一样的君臣。”</p>
“我刚到陛下身边时，他才十一岁，因为太后不受宠，所以太上皇也不待见他，没给他延请个好老师，四书五经学得七零八落。”</p>
“是我一个字一个字重新教他。”</p>
“那时候，我以为我会教出个圣明君主，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依然要走上孤家寡人的道路。”</p>
顾屿照越过半张桌子，握住她转着酒盏的手。</p>
谢归晏吃惊，从伤感情绪中抽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p>
顾屿照道：“这不是你的错。帝王命数如此，岂是几句圣人言论能更改。龙椅冰凉，也非你的忠心陪伴可以暖化。”</p>
谢归晏将手抽了回来，顾屿照察觉到她的避让，但他也没有趁机收拢力气，截住谢归晏的手，而是将手也收了回去。</p>
尽管他的手离开了，但谢归晏的手背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粗粝与温热。</p>
其实与顾屿照同朝为官七年，谢归晏很难记起与他的婚约。</p>
或许是因为太熟了，所以没有办法产生悸动。</p>
或许也是因为谢归晏站在了和顾屿照一样的高度，所以没有办法把自己放到他的妻子位置上去。</p>
只有在这种时刻，顾屿照自然而然地触碰她，在肌肤上留下武将的粗粝触感，谢归晏才会恍惚记起，原来她和这个男人是有婚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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