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林县令这段时间非常苦恼，城墙的修缮工作无法展开，因为城墙上挂着几具破烂的工匠尸体。 死去的工匠还都是官身，凶手针对的是朝廷的官员，洛阳的捕快立即出动，全城搜捕排查。 直至今日，洛阳城垛上又多了十余具尸体，有捕快的，还有巡街的武侯，死状之惨令人发指。 如果死的只有捕快和工匠，那也只是极严重的治安案件，可连武侯都敢杀，性质就完全不同，他们是真正的在役军人。 别看武候只是洛阳巡街的官兵，他们很大程度上代表的是皇帝对洛阳的统治，杀武侯相当于藐视皇权，相当于犯宫禁，也就是造反。 身为洛阳留守的宋璟，开始查处洛阳的江湖帮派，重点照顾对象是江湖名声比较响的游侠。 他认定有能力杀官兵的人，一定是目无法纪又身手了得的游侠，合情合理，游侠的名声在大唐确实不咋的。 独孤家、周家也被盘查，这两家道上的人最多，而洛阳唯一的一个五重天独孤源，则被请去宋璟府上长住，或者说是软禁。 独孤源非常配合，也让宋璟心安不少，所以相对于关在大牢里的游侠，他吃的好住的好，可就是不能出门。 “老宋，差不多得了，把我老丈人放出来吧。”韩斌给宋璟满上一杯酒，为独孤源公关。 “酒不错，放人不行。”端起酒一饮而尽，宋璟还是一副死人脸。 “为什么不行！就因为他是高手？可你也看到了，外面的人还在不停的死！还有，你以为我老丈人出不去吗？他可是五重天的高手啊！要凶手真的是他，才会死这么点人？” 只要不是独闯军阵，独孤源几乎无敌，正是知道他的实力，韩斌才会愤怒，因为他想起一句话，‘不在乎你会不会，只在乎你能不能’。 强大又难以控制的人或势力，当权者是不能容忍的，那会威胁统治地位。 面对韩斌一连串的逼问，宋璟猛地干了一杯，他早知道独孤源不是凶手，可放了独孤源牢里的人放不放？ 抓来的人里或许有凶手的同伙，本打算等凶手来救时，再一网打尽，牢里的可不只有游侠，还有官兵。 如果放人，岂不是白做了这一切。 “一会把人领走。”宋璟有些颓然，计划全然落空，他发现把人关着也不是个事，每天的粮食都要消耗不少。 “不用，老夫暂时就住这，宋大人也会安全一些。”在韩斌正要感谢宋璟时，门外传来独孤源的声音。 “对方既然针对的是朝廷，杀官兵为的是立威，杀你这个洛阳留守也是迟早的事，目的是让洛阳人心惶惶，再趁乱起事，这是造反的常用方法，若老夫所料不差，过些时日就会流言四起”。 “流言？什么流言？”听独孤源的分析，韩斌很疑惑。 “只要能生乱，能让百姓躁动，流言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独孤源说的极为自然，好像他干过似的。 被独孤源这么一说,韩斌想到后世的某国,那个国家就经常出现这类事，内容和这差不多。 某个组织进入该国，弄塌两栋大楼，搞得全世界都知道，目的就是向民众传播恐怖，扩大影响，增加自己的话语权，以便达成自己的政治诉求。 洛阳的情况也是如此，受害者的惨状到了反人类的地步，还挂在城墙上，就是为了制造恐慌，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信任。 等时机成熟后鼓动、聚集民众，再要挟朝廷，如果不能答应要求就造反。 就算失败也能引起国家的动乱，搞不好平乱后还会分裂成若干势力，乱世将再度降临。 顺着独孤源的话，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宋璟大为震惊，短时间内如不能破案，或许真会如韩斌所说，类似的事也曾发生过的。 见韩斌能够从自己的话中，联想出这么多，独孤源也是暗暗点头，自己女儿嫁的不亏。 “那韩县子觉得，该如何找出对方？” 一筹莫展的宋璟，想起了李宪对韩斌的评价，‘此子所思新颖，别出机杼’。 “先把牢里的人都放了，让人在市井中打探，必有所获。” 也没什么好办法，韩斌只知道把人关牢里一点用都没有，真要造反的人，哪会在乎几个喽啰，还不如暗中调查来的好一些。 听到放人，宋璟皱了皱眉，毕竟他希望的是一网打尽。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与其等鱼来吃你牢内的饵，不如广布眼线，只要凶手再杀人，或像丈人所说的散布流言，一定会留下痕迹，咱们再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到他？” “言之有理，老夫觉得可行，就是苦了守城的军士。”对韩斌的说法，独孤源给予了肯定。 等人上门确实太被动，不如主动寻找线索，宋璟听了翁婿两人的建议，派人乔装江湖豪客探听消息，增加两倍的巡城禁军。 按独孤源的说法，就算三重天的高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五十人的军阵。 调整城防人数是正确的，几天下来只有少数几人被击杀，都是落单掉队的军士，而且凶手没有机会再把人吊在城墙上展示，可惜的是探子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没有消息对韩斌来说就是好消息，反正凶手的目标是朝廷又不是我。 习武的好处不只是强身健体，还能使人养成极高的自律性。 自从进入一重天后，每晚的修炼从未间断，可进境却非常慢，想起周丰年的话，韩斌知道自己缺少的是实战。 可铁头却觉得自家少爷，武功是一天强过一天，现在他已不敢再与韩斌对练。 铁头毕竟是护卫，不好下重手，那就是单方面的找虐，万一被韩斌伤了脸，满月会伤心的。 对战铁头已没有挑战性，都太了解对方，韩斌只能找上自己的几个舅子，早就想领教独孤七剑了。 剑阵这东西非常奇怪，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人未结阵，韩斌可以扛住盏茶时间。 可剑阵一起，韩斌连三个呼吸都招架不下来，听说周丰年没进入三重天前，也只能勉强击败独孤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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