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楚帝国（二）

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是华人安家定国的基本理念，是维护家国长盛的国本规则。民众之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事关帝国国本的废立，这在以儒学为治世之本的大楚，是从未发生过的大事。 祖龙楚煌，在大楚有三大直系后代，分封为世袭罔替的“镶、理、珏”三大亲王；“理王”一系，虽亦属祖龙楚煌的直系后人，也属皇室子弟，却与隆武皇帝“珏王”不为一系，而是隔了十几代的旁支。 凡人出五服，数十年就算旁系，修士命长，但过百年后也就不算直系。 再说，虽未明言，但祖龙早有暗示，中洲齐云虽为大楚本家，但大楚是大楚，齐云是齐去，无他旨意，齐去本家不得干涉大楚内政，惶论行篡权国政、国本废立之事呢？ 因为太过惊心骇人，刹那间，废位不当、继位不正、帝不见臣、旨必为伪、封闭太庙、祖龙无音、隆武失踪、太子无辜、齐云插手、宫廷政变……种种传言、无数流语在大楚境内传播起来。 随着流言而起的还有一批批的文谏、哭谏、死谏，甚至还有数起的兵谏，同时罢朝、罢工、罢学、罢商等引起的骚乱，不但在都城，甚至半个大楚都在发生着…… 毕竟，当代太子楚玕也算是才俊有德的太子，虽有瑕疵，却不掩玉。加上名正言顺、上位二十多年、柄持国政十余年，早已有着大批效忠的义士忠臣，甘心为之献命者也不在少数。 是以，太子楚玕刚被囚禁，各种劝谏就风起云涌。 一时间，大楚帝都、多个郡县、甚至边关重地都陷入巨大的激愤抗议和打砸混乱之中。 不过，这种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刚刚暴发不足数天，就被大批从齐云本宗而来的筑基修士，带领上万齐云修士，对各种上谏、闹事、不服者展开了逮捕、监禁和杀戮。 短短月余，大楚境内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更有众多人士被夺官罢职、逮捕入狱，使得各地监牢包括天牢都人满为患。 强力镇压，确实很快平息了这场政变的风波。 毕竟，人都惜命，没多少人愿意拿鸡蛋碰石头，所以，在接下来的又一场“掸位”发生时，就再未发生太大的事故。 隆武帝退位，天启帝登基，大楚开启了一个表面平静实则暗底涌动的时代。 纵然口不言国事，但短短五年，即使穷乡僻野的民众，也能感受到大楚帝国动荡、皇权衰落和国力的倒退。 莫谈国事、闭口侧目，禁的是民众之口，却禁不了民众的心，平静的帝国表面下，在不断汇聚着民众内心的失落、不安、怀疑和愤慨。 虽然大楚，近年发生了很多以前从未发生的重大事件，使国威国力有所下降、民心有些不稳、附国有些不敬，但毕竟还未发生公然反判和领土丢失事件，所以帝国依然还是帝国，大楚依然还是大楚。 帝国虽大，首在祖龙、重在帝都。 大楚帝都洛京也称上京，地处帝国东北部的洛川盆地之内，因有“东牢、西淆、南庸、北武”四关据守，也称关中。 关中洛川沃野千里，其内歧、洛、淆、涧四水汇聚，险山峻岭四方分布。淆山西踞如虎、邙岭东卧如龟、歧山南展似凤，北岷蜿蜒如龙。 大楚国都洛京建立在关中洛川的东北方，城开九门，北依岷山龙首，南临涛涛洛水，西有涧水绕城，东有东湖护卫，灵气集中浓郁，而所依岷山南有滚滚洛河，北有涛涛淆河，二河夹一山，双水孕地龙，正是大楚龙脉之所在、灵地之汇集。 天平世界之所以人能修行、兽能成妖，关键就在于此界各地充斥着不同浓度纯度的灵气，以及由此形成的各阶修行灵地。 天平星界灵地按阶分级，大约分为无阶和四个有阶，每阶分为上中下三品及特别的极品。阶品之分主要看的是灵气在空气中的含量。 含量在一成以下为无阶，一至二成为一阶，三至四成为二阶，五至七成为三阶，七成以上为四阶，各阶中但凡能产生灵气化液者为极品。虽然阶品之间灵气含量增加有限，但量变能引起质变，质变会带来种种不可思意的好处功效，让所有修士趋之若鸿。 洛京城墙周长百里，涧水分支穿城面过，将之分为南城和北城二大部分，所居权贵、官民、商学、农工和修士接近百万，在笼罩全城的聚灵阵法做用下，其内灵气浓郁。 南城为中低级官员、军将、富豪、商家及部分凡民所居，是各种商业、娱乐、教育、医疗最为集中之地，是大楚的经济中心。其内灵气较浓，虽未入阶，却达无阶上品，远比城外乡野无阶灵气好的多，长久居住，即使凡人也能温神养体、延年宜寿，所以京城地贵，丈地寸金。 北城依岷山龙首岭沿山而建，分布着皇宫王府、世家高门、官府兵衙、仓廪学舍等国之重地，是帝国的政治中心；其内灵气高达一阶下品，部分地方如皇宫王府更是在聚灵阵作用下达到了一阶中品甚至上品，空气明显要比南城清灵养人，那里已经不是普通凡人可以居住的地方，而是集中居住着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富豪巨商、高文大武及其家属、仆从。 后山广大，方圆百里，其内包含十几座峰岭，以龙首峰为中心，分布着护国、安国、理国、辅国、镇国等府院，为帝国修士管理机构所在和辅助帝国的筑基上师所居。 整个后山，灵气都在一阶之上，是帝国修士最为集中之地。 群山之中，灵气弥漫，部分峰谷可达一阶上品，更有数处峰谷，超越一阶，达到了二阶之上，成为筑基修士专用的修炼之地。 现在已是甲亥纪元最后一天，夜色已经降临，诺大京城万人空巷。 空巷的原因自然是人们都要跑去观看和沐浴千年不遇的天音圣辉。 根据各种接神指引、专家论述和道听途说，大多数民众都聚集在道观、寺庙、供殿里，随祭祀圣歌焚香祷告； 少数人也将家里供奉的神龛搬到房顶虔诚礼拜；更有个别修士跑到城外的山顶上，顶礼恭候。 而大楚皇室、达官贵人、国师供奉们则齐聚后山龙首峰敬天殿，举行太昊天旨的接引国祭。 龙首峰是大楚最为重要之地，比之皇宫还要重要的多。那里有着大楚的国师府、敬天殿、礼地坛及传输分阵。 敬天殿里供奉着以昊天高阙上帝为首的一众仙神及天平主神天平星君和地平元君。 殿内颂歌声声、香烟缭绕，殿前广场，国师、皇帝及一众帝国供奉和达官贵人跪坐礼拜、庄严虔诚。 随着夜色降临，城区里，各种烟火冲天而起，灿烂烟花时时在上空炸响，让整个都城的天空流光溢彩。 伴着彩光闪耀的天空，还有处处缭绕的香烟和颂神的圣歌，让整个洛京、整个大楚、甚至整个东华神洲都沉浸在一半祥和欢快，一半庄严肃幕之中。 纵然冬夜凛冽的寒风将人们的手脚冻的僵硬，将脸颊刮得生痛，也冷冻不了亿兆民众、修士对圣辉、圣物的热望和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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