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给纪凭生沏了茶，端到他跟前，说：“刚三子说，冯局过来了，昨天来的，先去了趟禁毒大队，上午在机关开会。咱们查司闻的事肯定瞒不住了，你有什么打算？”</p>
纪凭生在擅作主张调查范昶那案子的时候就想过结局，他觉得自己能为所作所为负责，便抬起头说：“咱们过去吧，别等冯局来找我们。”</p>
话刚说完，一个穿透力很强的声音闯进来：“你还知道去找我！”</p>
他们闻声回头，正是冯仲良。</p>
纪凭生和郑智站好，身板笔挺地叫人：“冯局。”</p>
冯仲良摘下帽子，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扭头劈头盖脸地骂道：“活腻歪了？谁让你们调查司闻的！上报！等待命令！你们都当多少年差了，这点纪律还没背会呢？！”</p>
郑智张了张嘴，想把责任揽过来，可比起纪凭生，他还是多犹豫了一两秒。</p>
纪凭生主动承担责任：“是我的错！我出于怕错失先机的考虑，逼着郑智跟我一起去了药谷。”</p>
“不是！是我要查的！我没经过警队允许就私自调查了范昶表弟。”郑智不想让纪凭生背锅。</p>
冯仲良更加生气，怒道：“你们俩这是还在我面前演兄弟情深呢？”</p>
纪凭生出列，说：“是我的错！请求处分！”</p>
冯仲良看他至少还有担当，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说：“处分的事等会儿再跟你们算，先说说你们查半天查出什么了。”</p>
纪凭生把近来调查的进度如实汇报，“就是这样。”</p>
他们查到的都在冯仲良的猜测之中，他打开随身带的水杯，捻了点刑侦队里的便宜茶叶，拂开上前帮忙的郑智，自己到饮水机接了杯热水，把茶叶沏开。</p>
他吹吹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才又说话：“如果司闻真跟范昶有联系，并且干的是同一类事，你们俩活不过这个月底。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不听指挥、擅自行动！”</p>
郑智哆嗦了，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p>
纪凭生抿抿嘴。他其实想到了这些后果，只是他豁出去了，也觉得自己经历过多年前的鲁莽行事，多少有了些经验，在这次调查司闻的事情上，不至于刚交锋就惨败。</p>
哪怕第一场对峙时他们全程处于下风，他也觉得下一次自己一定能扳回来。</p>
可被冯仲良作为旁观者提出来，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是自以为是了。他只考虑到这是身为警察该做的事，考虑到自己应该做觉得对的事，考虑到自己的下场，却没考虑到自己身为刑侦队队长，对郑智以及整个队伍还有责任。</p>
冯仲良又说道：“虽说案子不分大小，你们也算是刑警里的好手。可事情分三六九等，既然上头没给信，你们就应该知道，这事办不得！你们倒好，装上一对尾巴就以为自己是狼了，既打草惊蛇，又有可能给整个队伍带来生命危险！”</p>
纪凭生攥紧拳头，咬肌把脸部线条撑得锋利，却没有杀伤力，他慢慢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p>
冯仲良叹气，把杯盖拧上，音量降下来：“不管你们查到什么程度了，到此为止。另外，你们的处分过几天就会下来，都给我绷紧了弦，别不把纪律当回事。”</p>
纪凭生没吭声，郑智也是。他们心里并非不服，只是觉得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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