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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45

一个孩子,一个家人,一段恰到好处的陪伴。</p>

很多人都爱神化他们的关系。就算是猫女,都有嫉妒罗宾的某个瞬间。那只灵巧的小小鸟为蝙蝠侠带来了某种奇异的化学反应,令那冰冷又孤独的哥谭保护神变得更像是一个人类,一个战士,而不是某种黑暗,某个魔鬼的象征。迪克让他变得更容易被人接受,迪克……</p>

迪克很好。当然了。</p>

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从来都没有矛盾。</p>

恰恰相反…恰恰相反。直到那个孩子与他大吵一架、又、又、又大吵几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哥谭,他才恍惚着开始了反思。意识到这段堪称浪漫的搭档生活为那孩子带来的东西…并不只有他希望存在的那些正面的、与众不同的部分。在某些阴暗幽深的角落中,他也曾让他亲爱的孩子感到失望。</p>

布鲁斯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好家长,哪怕他想做个好家长,那也不是他下定了决心就能做好的。</p>

但他似乎比自己想的做得更差——哪怕几年后他们两人看开了,和好了。哪怕最终迪克还是选择理解他、不苛责他。布鲁斯也还是明白。那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到了,改正了;而是因为神奇小子、神奇小子们——他们爱他,所以包容他。</p>

‘爱’是种强大的力量。‘爱’是种该被人们敬畏的感情。爱是多变的且毫无道理的,是没有逻辑可寻的。布鲁斯清楚,自己应付不了这个。</p>

……这倒不是说他不会爱。</p>

恰恰相反。蝙蝠侠心中有爱。如果你愿意花点儿时间,去询问下超人或神奇女侠,这两人会笑着表示正义联盟的顾问先生只是不爱表达。他会爱,甚至有点儿博爱。</p>

毕竟如果心中无爱——又怎么能数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帮助这座城,与城中近乎无药可救的人们呢?</p>

布鲁斯偶尔也能意识到。他其实已把‘蝙蝠侠’这一身份放在了‘布鲁斯·韦恩’之前。在很多时候,在做决定、下决心时,他都是‘蝙蝠侠’。</p>

他会毫不犹豫的向深渊荡去,只为拯救一个大众意义上不值得拯救的疯子;他会做出最冷静的决断,放弃亲友的尸身去拯救其他还活着的人。他在被那张蝙蝠面具吞噬,而他甘之如饴。</p>

——但很多时候,总会有个但是。</p>

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p>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教育有问题。</p>

当蝙蝠侠、英雄、义警、导师、父亲——当布鲁斯躺在床上,当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个鲜血淋漓,简直不成人形的孩子时——他会不忍的睁开眼睛,会猛然惊起,软弱而痛苦的捂住额头……时至今日,他也还会感到害怕。时至今日,他也还是忍不住在想:</p>

我究竟是需要孩子的父亲;还是需要罗宾的蝙蝠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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