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埋葬了姑娘。</p>
心腹长跪不起。</p>
因此，洪福第一个扭头就走。</p>
我拖到最后，并不是因为对心腹的看法生变，而是担心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p>
坟墓旁边，即是刚才绑在他身上的炸药。</p>
我身上突然产生了很矛盾的感受。</p>
一方面来说，我害怕心腹自我了断，追随姑娘而去，因为他好歹是我在大城市见过，最具城府的人，并且还真把魅王给逼了出来。</p>
另一方面来说，对于他只是跪在那里猫哭耗子，却没有进一步自我惩罚，不敢真正共赴黄泉这件事，让我万分遗憾。</p>
我哪里知道，我这种所谓矛盾的心理，从今往后，居然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多。</p>
作家和阿祖坐着我们的马车而来，所以我们一众人，当然就坐着这驾再熟悉不过的马车，奔向遗忘祭坛。</p>
我数了数，一共七个。</p>
我、大佬爹、心腹、洪福、咪萌、阿祖、作家。</p>
马车空间本来挺大，此时大家都想离其他人远一点，刚好在马车里面组成了彼此等距的画面，反而衬托出马车的逼仄。</p>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说一句话。</p>
尽管黑夜，尽管我们已经选择比较人少的马路，但是当我故意拉开窗帘的时候，洪福还是立即走上前来，关闭了它。</p>
作家说得对。</p>
每个人都有秘密。</p>
为什么不彼此交换秘密，然后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扔到遗忘祭坛去呢。</p>
我来到驾驶位，强行拉停了马车。</p>
帘子拉开。</p>
大家看着我。</p>
我却看着四周。</p>
大佬爹了解我，不过是表演罢了，眼珠还刻意转了转，并且侧耳倾听，想探明，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p>
原地自选了一圈后，咪萌和阿祖，也跟着我，往太空抬了抬头。</p>
驾！</p>
洪福打断我的计谋，继续开动了马车，再把我推进了车厢。</p>
“他到底存不存在？”</p>
我用一个人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来刺破沉默。</p>
接下来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p>
“搞不好就在你我身旁。”大佬爹拍了拍小包。</p>
“也许是我们不知道的方式。”阿祖看向黑暗。</p>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咪萌跟着说道。</p>
“在与不在，都是一种存在。”作家闭上眼睛。</p>
“能整出千篇一律的人，只能是他。”洪福双手合十。</p>
“我们并没有赢，我们只不过，在他的计划之中。”心腹抬起头看着我说道。</p>
每个人仿佛又达成同一个结果，那就是，魅王确实存在。</p>
到我了：“我们的秘密，也在吗？我是说，我们交换秘密，难道他不会知道吗？不会在乎大家带着罪孽，生活下去？”</p>
大家逐渐把目光看向了心腹。</p>
他正是带着滔天大罪，成为了心腹。</p>
“这正是我让大家去遗忘祭坛的原因。”作家站起来做出解释，“我们要把秘密拆分，不好的那部分，扔掉。”</p>
“遗忘掉？”我指了指脑子，意思是抹去我们的经历。</p>
“那倒不是。就是说，我们要像庖丁解牛一样，把我们的遭遇解体，然后带着我们美好的祝福，继续生活下去。”</p>
看来大家刚才都听懂了。</p>
毕竟我并不知晓遗忘祭坛的真正目的。</p>
当我恍然大悟后，才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p>
那等于说，人类，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呢。</p>
活了那么久，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从小到大，我都认为他们是世间标本的化身，是榜样，是模板，是完美无瑕的杰作。</p>
原来人类有这一招，一旦积攒了足够多的腌臜糟粕，就想方设法扔到垃圾桶去，视而不见。</p>
这大概也是一种能力，我记下了。</p>
“如果魅王永不出现，那么他就一直是我们大家心目中臻于至善的魅王。”</p>
我总结陈词，跳进了大包。</p>
我这句话，让心腹和阿祖，同时皱起眉头。</p>
看来他们两个，还是要多一些思维。</p>
或者说，阿祖几乎和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它依然演示自己女儿身的事实。</p>
我们来到了遗忘祭坛，禁区。</p>
七个身躯。</p>
毕竟我和阿祖，还不能算是人。</p>
等距站在圆上。</p>
如果把我们用直线连起来，那就是正七边形。</p>
“不行，我不能和他站在一起。”洪福对心腹的嫌弃依然没有结束。</p>
然后我们来到祭坛中心，重新选择。</p>
洪福和心腹分开，接着一二三……</p>
我们一哄而上。</p>
我想靠近心腹。</p>
但是咪萌也这样想，于是我和她撞了个满怀。</p>
大佬爹见状，立马跑过来救我，他提前跳到祭坛下方，稳稳接住。</p>
“我先来，你怎么这样？”</p>
还在发火，根本没看到大家相继看着我，没有说话。</p>
“怎么？看我干嘛？又怎么了嘛？”我站在心腹旁边，咪萌并没有跟我抢。</p>
大佬爹似乎看出了情况，上来后，凑过来。</p>
“你大声点，我不怕，我还不信了，大半夜，怎么这么多事呢？”我看不清脸，只好提高音量。</p>
“那个，阿烈，规矩，我们刚才都在抢，有失体统，呵呵，我看，不只是阿烈，大家都忘了，对吧，呵呵。”</p>
大佬爹一边解释，一边帮腔。</p>
“那倒好，抽签。”我不想浪费时间。</p>
大家没有异议。</p>
除了心腹和洪福依然分开站以外，我们找了五个长短不一的树枝。</p>
抽到最短的先选择。</p>
我第一个抽，抽到了最长。</p>
算了。</p>
没运气。</p>
“还有，我说一下，跟相邻两个人分享的秘密，不能是同一个。”作家当起了主持人。</p>
“既然是秘密，那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呢？”我举手提问，遵守规矩。</p>
“这是为了害怕日后死无对证嘛，到时候要是有需要，大家间隔的人，对一对秘密，不就明白了吗？”作家抽到最短的树枝。</p>
他直接走到了心腹身边。</p>
咪萌走到了另一边。</p>
阿祖走到洪福身边。</p>
大佬爹看了看我。</p>
“嗯哼，不要作弊。”作家清了清嗓子说道。</p>
大佬爹走向了咪萌，停下：“你刚才打模范生的样子，好潇洒。嗯。加油。”</p>
然后大佬爹转身走到了洪福与作家中间。</p>
最后一个位置，咪萌和阿祖之间，那就是我。</p>
大家跟我一样，扫视了一圈。</p>
我简单说明一下，如果心腹是正七边形那个顶点的话，那么逆时针看过来，分别是：</p>
咪萌，我，阿祖，洪福，大佬爹，作家，心腹。</p>
我将和咪萌，以及阿祖分享秘密。</p>
每个人脚下两边，都有两盏油灯，为了避免偷听。</p>
只要随意蠕动，灯芯就会飘。</p>
“我来开个头，咪萌，过来。”心腹开口道。</p>
咪萌走过去，他们在等待灯芯恢复稳定，然后开始窃窃私语。</p>
大晚上，只能听到一点细碎的声音，根本看不见是谁的嘴巴在动，所以哪怕你能读唇语，也毫无用处。</p>
“那个，怪物，不好意思，你，过来。”洪福对阿祖勾了勾手。</p>
阿祖走过去。</p>
这下子，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里。</p>
正想和对面的大佬爹对对眼，摊摊手，他已经和作家勾搭上了。</p>
这体验很不好。</p>
他们六个，都组了队，有一种故意抛弃我的感觉。</p>
我摸了摸锦囊，再次想起鲸姐的话：</p>
这里面藏着人类全部的秘密。</p>
我还不是人，至今都不能打开。</p>
更生气了。</p>
“我不要一个人！”我露出厌恶的神色。</p>
大家看了看我，估计也看不见这个表情，于是纷纷继续讲悄悄话。</p>
还是心腹理解我。</p>
他对咪萌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p>
我立马来到咪萌的位置，等待她的到来。</p>
两只手举起来，我打算抓着她两只手，好好说说心里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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