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极快，裹着浓浓的寒意径直来到秋恬身边，衣摆掀起的风扫过床脚的帷幔。</p>
秋恬在灯下看清了他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你来啦！”</p>
周书闻不发一言，将秋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在看到秋恬煞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后眸色深深沉了下来。</p>
他抓起秋恬的手腕将他挡在身后，以一种保护欲过剩的目光盯着对面的老人：</p>
“你做了什么？”</p>
潘文生侧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搭着椅背，脊背略显佝偻，闻言掀起眼皮瞧了周书闻。</p>
只一眼就仿佛看穿了什么，发出一声冷嘲：“呵。”</p>
周书闻：“？”</p>
秋恬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p>
“真以为我不敢报警吗！”甘兴平追过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强硬地指着周书闻，另一只放在手机屏110拨号键前的手指却在发抖。</p>
“一句话不说就闯……闯……”</p>
他说着音量忽然弱了，胆子小却没那么蠢，从现在房间里站位的格局就能看出不速之客是秋恬那边的人。</p>
110报警界面被划掉了，甘兴平收起手机，走了进来，以崭新的目光重新注视周书闻：</p>
“你就是那个销售？”</p>
周书闻：“什么玩意儿？”</p>
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奇葩？</p>
甘兴平露出单纯的眼神：“难道我记错了？那个周……什么来着，周书闻，你不是吗？”</p>
“是，”周书闻冷冷的：“我怎么就成销售了？”</p>
AAA周书闻0113，这排字在历历在目。</p>
而周书闻本尊正静立眼前。</p>
甘兴平感到对方的目光极其不友善，就像无声地将他骂了一顿似的，莫名委屈：“你敢说0113不是你的工号！”</p>
周书闻：“……”</p>
秋恬：“…………”</p>
潘文生：？</p>
这是哪一出？</p>
良久，周书闻薄薄的嘴唇动了动，黑夜里他的表情没有变化：</p>
“那是我的出生日期。”</p>
·</p>
半小时后，甘兴平费尽口舌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仰头灌下一大杯水。</p>
周书闻坐在床沿，身上强烈的对峙意味消散了些，但仍然呈保护姿态地将秋恬护在身后。</p>
“你也不用护鸡崽子似的把他藏着，”潘文生说：“我们要是真想做什么，还能等着你赶过来吗。”</p>
真是个第一印象、第二印象都很刻薄的老头。</p>
周书闻无法将脊背放松下来。</p>
他像是在经历了一场极大的心理折磨和恐惧之后，强行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枷锁。</p>
如果秋恬靠他近一点，用头发蹭蹭他的掌心，让他知道自己还在他身边的话，他就能稍微冷静些，受到触动一般眼神变得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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