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前掀开车门，探身进去，再扭头说：“凌霜，给点光。”</p>
凌霜默契摸出警用电筒照进去。</p>
坐垫、储物盒、头顶镜架、座椅缝隙都查过，没有东西。</p>
凌霜自豪道：“别找了，我们队的痕检员，在全省都是有名的。”</p>
他迎着手电看过来，瞳仁幽暗，寒潭寂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英俊异常。</p>
但是，好奇怪，她那一瞬间脑海里涌入的是另一张脸。</p>
凌霜下意识将手电从他脸上移开。</p>
徐司前蹲下，看向车底。</p>
凌霜配合着照光，沙地混合泥土路面，有两道不深的车辙印。</p>
“那天下过雨，或者正在下雨。”徐司前站起来说。</p>
凌霜推算时间：“我们接到报案，是在9月13日，黄小弛的准确死亡时间在报案前10天，也就是9月3日，往前推六七天也就是八月末是黄小弛遇害时间。”</p>
凌霜把电筒架在耳朵上，摁亮手机查南城八月的往期天气——</p>
8月25日—8月28日，都是晴天，8月29日那天下过一场雨，之后又是晴天。</p>
凌霜给出推论：“凶手的作案时间是8月29号晚上。”</p>
徐司前单手插兜，立在车边打量她。</p>
“我就说出个天气，你就确定时间了？”</p>
“碰巧。”只有那天下雨，她之前没有想到这点，受他启迪才发现。</p>
徐司前点头：“但在8月29号前，他们应该还见过面，换个地方查吧，这里没什么线索了，黄小弛住哪儿？”</p>
凌霜给黄小弛父母打过电话，四人在黄小弛店里碰面。</p>
“黄小弛最近一次回老家是什么时候？”徐司前问。</p>
黄小弛父亲说：“还是端午节回去的，天气热，乡下蚊子多，他不高兴待。”</p>
三间朝南建的门面房，两间放废旧钢筋，一间住人，上次凌霜他们过来时，这里还堆满钢筋。</p>
“你们最近来过这里？”</p>
“是啊，正打算把这店面盘出去做点别的，钢筋昨天才找人卖掉。”</p>
钢筋运走后，原本落在地上的杂物露出来，像个小垃圾站。</p>
黄小弛父亲说：“卫生还没来及做，要不我扫一下？”</p>
徐司前伸手拦住：“不用。”</p>
凌霜给徐司前递过一副手套，蹲下依次查看那些垃圾。</p>
废弃的票据、吃完的雪糕棒、灰迹斑斑的零钱、扯烂的水果袋、断掉的圆珠笔……</p>
徐司前找到一张小票，示意凌霜过去看。</p>
那是金缘酒家的小票，用餐人数二，用餐时间是7月20日中午，两人吃了八百多块钱。</p>
“两人吃八百多？”凌霜有些惊讶，这吃的什么？</p>
“海鲜。”拜另一个人格所赐，他曾经收到过这家饭店的账单。</p>
“黄小弛开这个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凌霜问身后的黄父。</p>
“除掉门面水电也就五六千。”</p>
凌霜点头，看样子那天黄小弛很舍得花钱。</p>
凌霜蹲在地上检查完所有垃圾，又有了新发现——一张银行存款回单。</p>
时间是7月20号下午四点，存款金额五万。</p>
这恰恰和那顿天价午餐对应上，那天，黄小弛突发横财。</p>
这个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横财的来源。</p>
二十分钟后，凌霜和徐司前驱车抵达金缘酒楼。</p>
凌霜出示证件表明来意。</p>
监控显示，7月20号那天中午，和黄小弛一同吃饭的正是潘巧云。</p>
吃完饭，潘巧云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满满当当都是钱。</p>
黄小弛简单清点过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对面潘巧云。</p>
凌霜摁过暂停键，发现黄小弛递给潘巧云的是一个黑色优盘。</p>
黄小弛递优盘时，还说了什么话，潘巧云脸色变得很难看，可惜监控里听不见声。</p>
原来不是潘巧云主动找的黄小弛，而是黄小弛蓄意勒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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