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李小心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经过一路颠簸,他才知道冯国全口中的军医院并非设在城市里的那些军医院,而是临时搭建在一座大山脚下的“军医院”。他们到达时,已是傍晚。这里地势开阔平坦,建有两排木楼,搭有十几个帐篷。残阳如血,余辉洒在左边那排木楼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而右边那排木楼则被大山挡住了阳光,此刻处于一片阴暗中。有两三个护士正在匆忙收着晾晒在绳子上的被单纱布,那些白色的布料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忙碌与紧张。有几个伤员在慢慢踱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悠长。有的伤员则躺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清晰,那是一张张历经战火洗礼的脸庞,上面写满了坚毅和沧桑。 李小心下得车来,就听到了远处的流水声,这么大的流水声,证明左侧有条小河,而不是小溪。 李小心还没站稳,就听到冯国全大喊一声:“老苟,过来,给你个人。” 李小心正诧异冯国全如此无礼时,一个有点驼背的男人快速来到他们面前。男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的头发有点乱,似乎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来不及整理。他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 “这是我侄子李小心。”冯国全指着李小心说,“他会中医,以后你带着他。” 老苟,也就是这座临时医院的院长苟敬霖,他抬起头,用那布满血丝的小眼睛打量了一眼李小心。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般的李小心,苟敬霖不禁叹了口气:“好,我会带着他的,师长放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这个任务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苟敬霖的身材很瘦,瘦得皮包骨头,那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像是挂在衣架上一样,松松垮垮的。他的背微微佝偻着,更显得年老体弱。然而,在他那疲惫的外表下,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责任。 冯国全转身想走,想了想,突然解下左腰上那把手枪,递给李小心:“这把枪你拿着,有时间要多练枪。平时机灵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李小心恭敬地接过枪,嘴上说着“谢谢三叔。”他觉得这句话很重要,证明他真是冯师长的侄子。 冯国全拍拍李小心的肩膀,不再说话,转身上了车。就这样将他丢在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山旮旯。 目送着冯国全的车消失在山脚转弯处,苟院长才说:“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到陈小姐那里领套行李和生活用品。” 陈小姐竟然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多岁。苟院长叫她陈小姐,让李小心也这样叫,说他们全军的人无论老少都这样叫。 陈小姐长得很漂亮,她的美丽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那张白净的瓜子脸上,柳眉如画,轻轻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如同一弯新月悬挂在夜空中。 她的双眼含笑,丹凤眼的形状如同美丽的蝴蝶翅膀,双眼皮的线条流畅自然,给人一种妩媚而又灵动的感觉。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陈小姐穿着一身合身的军装,笔挺的身姿显得英姿飒爽。军装的颜色衬托出她的白皙肌肤更加明艳动人,领口的徽章闪烁着光芒,为她增添了一份威严和庄重。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棕色腰带,凸显出纤细的腰部线条,展现出女性的柔美与坚韧。 想不到在这个山旮旯里,还藏着一朵如此娇艳的鲜花。李小心认为,陈小姐的美跟她三婶有得一拼了。 也不知道是听说李小心是冯师长的侄子还是看李小心是个孩子,或者别人也都是这样的待遇。李小心一下领到了四套衣服,两件白大褂,还有一件棉大衣。另外还有两张被子和一张毯子。 在李小心领东西的时候,苟院长被人叫走了。 性格直爽干脆的陈小姐叫来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伤员,称他罗旅长,让他帮忙,帮李小心提些东西到他宿舍去。 李小心不忍心让一个伤员来帮忙,忙说:“你告诉我我的宿舍在哪里,我多跑两趟就行。” 陈小姐笑着说:“他伤的是头,手脚能用得上力气。” 罗旅长更是二话不说,提起李小心的两张被子就走到了前面。 陈小姐也帮李小心提着那些盆子桶子,边走边说:“左侧那排木楼,从前面数过去第六间,就是你的宿舍。” 说是楼,离地面只有一米高,楼的前面是条走廊,走廊上挂着衣服,每个房间看起来都一样大,面临走廊这边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几个人的脚踩在木板上,嘎吱嘎吱响。那些木板虽然响,看起来还算结实,不用担心一脚下去会踩穿它。 陈小姐又告诉李小心:“左侧这排木楼有十二个房间,木楼后面那前后两栋石头房子分别是男女浴室兼厕所。前面是男的,后面是女的,你不要弄错了。左侧这排楼是我们医院的人住,你的左邻是苟院长,右邻是两个护士。右边那排木楼也有十二间,是旅长级以上的军官住。” 说完又笑着补充:“我们这边现在都没有住满,所以偶尔也会有军官住在这边。” 李小心忍不住问:“整个医院都没有十二个人吗?” “没有,总共四个医生,加四个护士,加上你我,现在有十个人了。不过护士为了安全起见,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哦对了,还有两个厨师,但那两个厨师就直接住在厨房那边。等下吃过晚饭,让厨师带你去转转,适应一下环境。” 其他那些伤员,应该都是住在帐篷里了。 这样的一个“军医院”,李小心也是无语了。怪不得三叔连他这样一个少年都抓来了。 进房间里放好行李,李小心就跟着那个罗旅长上厨房吃饭去了。 伙食不错,有红烧肉,还有酸菜鱼。 中医最讲究忌食,李小心发现这些伤员都不忌食,酸的辣的都吃。 李小心没看到陈小姐,也没看到苟院长。因为他的穿着与众不同,就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那些自己能走动的伤员都是自己到食堂来吃饭。罗旅长就不厌其烦地告诉那些人李小心是冯师长的侄子,到这里来做医生的。 大家看到李小心还是个孩子,因为他是冯师长的侄子而不敢小瞧他,却也没有怎么尊敬他,都听说冯师长家家大业大,却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他侄子送到这个山旮旯来闷着。 吃过晚饭,李小心就回房间里整理行李。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木床,床的前面放着一张书桌,桌面上有盏小台灯。桌子面前放着一把椅子,床的对面靠墙放着一个约一米五宽两米高的衣柜。 除开这些东西,房间所剩空间已经不多,不过这点空间也够他打拳了。 李小心垫一张被子,盖一张被子,将那张暂时用不着的毯子放进衣柜。留下一套换洗衣服,将其余衣服都放进衣柜里。盆子桶子和鞋子都靠衣柜放着。 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李小心暗自后悔没带两本书来。 房间应该一直有人住,不是很脏。李小心铺好床,收拾完东西,李小心坐到椅子上休息,桌子正对着窗户,窗户用木格子镶嵌了花玻璃,这样倒省去一块窗帘。关上窗子,外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李小心看向窗外,窗外距离他们这排房子二十米处就是陈小姐说的那两栋石头房子。石头房子后面,大概就是那条小河边了。小河边过去才是那座大山的山脚。现在是冬天,山上还有些常绿树木泛着绿色,倒让李小心眼前一亮。每天抬眼看看这些绿色,应该也是寂寥生活的一种享受了。 这样看着,李小心就更加后悔走得匆忙,忘记带书来了。想到书,就想到了家,想着阿爸阿妈和弟弟妹妹,李小心心里就一阵难受。 眼看天黑了,医院的发电机轰隆隆响了起来,外面的路灯也跟着亮起来了。 看到这座看似临时的医院却安装了发电机来发电,李小心想到晚上不要点煤油灯,心里的难过就轻了些。他站起来,拿了盆子桶子和衣服,准备去洗漱。 刚才陈小姐已经告诉过他,晚上要自己到厨房去烧热水洗澡。怕冷的人都会自己到厨房去烧热水,提过来洗澡。 李小心在家也总是洗热水的,到了这里,既然一切都不方便,他也不去烧热水了,直接到小河边去洗。小河边的水不是很深,河湾最深处可能也就一丈来深。李小心就是选择了一个河湾来洗澡。这里相对位置偏下,离那个发电站远,也离石头房子远,厨房取水应该不会到这下面来取。 他们这里是南方,一年只下那么一两场雪,冬天河水也不会结冰。下雪时偶尔在河面结些薄冰块,太阳一出来又化掉了。 刚走进河里时,冰凉的河水冷得李小心打了个哆嗦。李小心却扑通一声直接扑进河水里去。回湾不大,来回只能游那么几米远,李小心如条鱼儿似的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游,直到感觉不到冷了,才起来,跑进石头房子去换衣服。 石头房子里很安静,没有人来洗澡。也是,这种大冷天,估计那些伤员连脚都懒得烫一下,更别说要洗澡了。主要是需要自己去烧热水,怪麻烦的。 李小心换好衣服,又到小河边去,摸黑洗好衣服,才回到木楼上去。经过苟院长的房间时,看到他的房间是开着门的,就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的苟院长甚是机警,李小心这一驻足,他就感觉到了。他回过头,嘴里还含着饭菜,招手让李小心进去。 李小心说:“苟院长你先吃饭,我晾好衣服再来。” 苟院长点点头。 等李小心晾好衣服,又去擦干头发,再进到苟院长房间时,却发现苟院长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他的面前,还有几口饭还没吃完,他竟然吃着饭就睡着了!这得是有多久不睡觉,才会困成这样! 李小心不敢惊动苟院长,看到他的桌子旁有个高高的书架,可能是因地制宜做的书架,刚好塞满了书桌和那面墙之间的空隙。书架上摆满了书,李小心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了一本《外科正宗》来,仔细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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