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晏以为不是她听错了，就是小内监传错了话：“陛下当真不见我？你们与他说了是我要面见他？”</p>
金吾卫有些同情：“末将如实报之，是陛下金口玉言不想见谢相。”</p>
谢归晏愕然。</p>
她握紧了手里的腰牌。</p>
腰牌以象牙制，质地温润，但纹路繁复，硌在手心里。</p>
那是岑婴登基后赠予她的腰牌，象征着日后谢归晏的车马可过下马桥不停，自由穿梭三宫六院。</p>
尽管谢归晏从未使用过这项特权，谨小慎微地恪守君臣之别，绝不敢自命不凡。</p>
可是当她以为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的通报竟然被岑婴拒绝了，岑婴不再嗔怪她是“明明有便路不肯走，还要用繁多礼节给自己添许多麻烦的笨蛋”，而是真的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外臣那样拒见了，谢归晏还是觉得心里分外不是滋味。</p>
那个将腰牌塞进她手里，笑吟吟地握着她的手，说“朕与谢相，哪有那么多君臣之别”的岑婴似乎在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容模糊的君王。</p>
谢归晏抬头看了眼庑顶连成小重山的深宫，将腰牌挂回蹀躞带上，在紫沉的薄暮笼罩下，离开了大明宫。</p>
08</p>
谢归晏离了大明宫便去了顾府。</p>
到底曾是并肩作战了七年的‘同袍’，即使没有未婚夫妻这一层关系在，谢归晏与顾屿照也有非比寻常的情谊。</p>
再加之这七年，顾屿照多次为她遮掩身份，谢归晏对他感激万分，因此也将他视作挚友，心情低落时愿意找他说两句话。</p>
但顾屿照并不在顾府。</p>
顾府上下对谢归晏很熟悉，兼之顾屿照的命令，纵然主家此时不在家，仆从也很热情地将谢归晏迎了进去，并拿了坛好酒招待她。</p>
谢归晏入顾府也如入自家宅院，很是自在地落座，与顾家女使讨了时兴话本，等着顾屿照回来。</p>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直到月上屋檐，顾屿照才匆匆而归。</p>
顾屿照道：“久等了，陛下那病情凶险，我不好提前出宫。”</p>
谢归晏正合上翻完的话本，闻言一顿，掀起眼皮，表情有些怪异：“你一直守在太极殿？”</p>
顾屿照道：“是。”</p>
他抱着脱下的兜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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